“我?我还有点事。”柳成和拉过朝凤扭头就走,“回见啊。” 徐长逸低咒了一声。 花月是当真想去正庭看看的,五皇子不跟她说那一套正经的规矩,她也不是个好为人师的性子,跟着糊弄两句,就贴到了正庭大堂外的墙根下头。 然后她就明白了五皇子为什么说他们能看见的都不是真的吵架。 先前在观山上,太子和长公主为似水的事争执起来,还只是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眼下十丈之内无人,他俩在屋子里骂得那叫一个痛快。 “宫女生的下贱玩意儿,别以为靠着两分功劳坐上了太子之位,就能把手指戳到我鼻子上来。”周和姬站在椅子上骂,“动我的人,你动,你动一个我动你十个!不是看上赵家小姑娘想纳去做良媛么,我告诉你,没门,明儿我就去把她剁了喂狗!” “我刚受了父皇的赏,心情好着呢,嗓门比不上你这挨了中宫骂的恶婆娘。”周和朔站在不远处,冷眼还击,“有骂人的功夫,不如回去守着你宫里的野男人,搞女人搞到宫外,也不怕带一身花柳病回去。” 不知是中宫还是花柳戳着了长公主的痛脚,她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簪尖一下下地刮在地面上:“你没几天好活路了,周和朔我告诉你,你真以为你身边的人都巴着心帮你是不是?讨好五皇弟,讨好李景允,讨好朝中大臣,你以为这样就能弹劾掌事院,你做梦!今天死的是韩天永,明天死的就是李景允,你护不住他,你也护不住你自个儿!” 心里一紧,花月屏住了呼吸。 “你可真是笑死我了。”周和朔的声音接着从屋里传出来,极尽讥诮,“先前不还跟我抢人?抢不到就要咒人死,嫁不出去的恶婆娘果然是心肠歹毒。不过可惜,景允跟韩天永那样的废物可不一样,你别小看他。” “我可不敢小看他。”长公主冷笑,“毕竟是能从你那狼窝里把韩霜救出来的人,有本事有谋略,还骗得过你这双眼睛,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灯。”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 花月一动也不敢动,贴着墙壁,背脊一阵阵发凉。 她知道李景允向来是在风口浪尖,可她不知道他的处境有这么可怕,生死全在这两位的一念之间。 周和朔生性多疑,先前被糊弄住了,没有再追究鸳鸯佩之事,可眼下旧事重提,他要是去看李景允胳膊上的伤,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她也不是担心他什么,但怎么说他也是将军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景允要是出事,夫人也不会好过。 脑海里闪过几个光点,花月眯眼沉思,默默掐算如果自己的动作再快点,能不能赶得及救他。 房里的两个人没安静一会儿就继续吵了起来,什么浪荡泼妇,什么贱种杂碎,两位出身高贵之人,骂起浑话来真是一点不输民间泼皮的阵仗。 周和珉听得津津有味,等他们实在骂不出什么新花样了,才意犹未尽地拉着她离开。 “听归听,你别往心里去啊。”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不对,周和珉朝她笑了笑,“他们吵起来就是什么都说的,也未必真的会做。” “多谢殿下。”花月低头行礼,又继续走神。 “明日我去你府上找你玩可好?”他问了一句。 花月觉得荒谬,寻回两缕神思无奈地道:“殿下,小女已为人妾室,您身份再尊贵也是外男,哪有外男上府里找人姬妾玩耍的道理?” 遗憾地叹了口气,周和珉问:“找三公子玩也不行?” “这事小女便管不……” 着了。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花月就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缩,飞快地扭头看他。 眼前的少年一身意气,像春山间最自由的风,潇洒佻达。他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又好似什么都了然于胸,笑弯了眼低眉问她:“行不行?” “你——”回头看看已经被抛在身后的正庭,又抬眼看看这人,眼里暗光几动,终究是将话咽回去,恭敬地朝他屈膝:“自然是行的。” “那便好了。”周和珉拂袖,唇角高高扬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