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被他抢在前头说完了,花月倒一时有些茫然。 他好像也没往这方面想,不过就是随口说这么一句,还是她没个眼力劲,愣是要人说出来的。 自责地低头,她不好意思地道:“妾身让公子为难了。” “无妨。”李景允一脸大度地摆手,还体贴地接过她手里的发梳放进空木盒里摆好,“走吧,爷陪你去请安。” 花月这叫一个感动啊,与她才来东院的时候比起来,公子如今真真算得上温柔懂事,从前是她不够了解他,以至于同将军一样,对他有所误解。 公子也是,从来不与人解释什么,哪怕整个将军府的人都说他是不着调的二世祖,他也不争执半句,只在暗地里维护这一大家子人,伤着了都是自己躲在东院里处理。 想起他那满身的疤痕,花月惆怅地叹了口气。 “怎么?”身边的人看了过来,“爷不是说了陪你去主院么,怎的还不高兴?” “没。”揉揉眼皮,她甚为歉疚地道,“妾身觉得有些愧对公子。” 李景允别开头,嘴角大大地勾起。 太无耻了,他怎么能这么无耻地诓小姑娘呢? 再接再厉! 轻咳一声,李景允回过头来,眉宇间略带了两分自嘲:“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爷的,是爷对不起你,你掌事当得好好的,突然就被爷拖下了水,平静的日子没由来地就变得水深火热。” “不不不。”花月连忙摆手,“公子帮了妾身很多。” 若不是他,她也没办法报复司徒风。 “你不用宽慰爷。”抬头仰望晴空,李景允吸了吸鼻尖,满目忧伤,“爷知道你心里定然是有怨的,本可以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当了爷的妾室,却要落得个守活寡的下场。” 脸上微红,花月结结巴巴地道:“挺……挺好的。” “哪儿好了?”他瞪她,“书上都说,你们女儿家很喜欢小孩子。” “……” 挠挠耳鬓,花月还是忍不住问:“爷,您天天在榻上看的都是什么书?” “兵书。”他答得理直气壮,然后气势稍稍弱了一二,“还有几本杂的。” 哭笑不得,她摇头,双眼看着前方,低声道:“既然做了公子的妾室,这便是妾身自己的命数,公子不必为妾身烦忧。” 旁边这人看着她,眼里尽是心疼和自责,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花月心更软了,她觉得公子爷好像也并非满肚子坏水,似乎也有一颗悲悯之心呐。 从前的防备、抵触、算计和伤害好像都淡去了,眼下两人走在将军府的回廊上,真的像一家人似的亲近,她这漂浮不定的心,终于慢慢安稳了下来。 这种被人关心和疼爱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两人进了主院,花月一推开门,就觉得有点不对。 好像有什么哭声戛然而止。 心里一跳,她喊:“夫人?” 霜降掀开隔断处的帘子出来,赔笑道:“公子和少姨娘来了,夫人在里头呢。” 花月疑惑地将帘子拢去两边的玉钩里,就见庄氏红着眼朝门口笑道:“景允来了。” 李景允跟着进门,淡淡地“嗯”一声,给她行了礼。 “刚好今日霜降买了桃子蜜饯回来,你尝尝,看喜不喜欢?”庄氏柔声道,“若是喜欢,为娘就多买些回来,往后……往后你要是去哪儿,都能带些。” 花月听出来了,她是知道了将军的安排。 她转身,默默地给李景允作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