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地回头看了看四周,“这给人撞见还得了?” 白她一眼,李景允道:“你觉得我穿这一身能立马进得去后宫?” “是进不去,但您也不能全脱了啊。”她话还没说完,那墨青色的袍子就兜头朝她盖下来。 “你收好,别让人发现了。”他吩咐了这一句,便穿着那白色的中衣飞也似地往前走。 苏妙想说他这不成体统,被人撞见还不得掉脑袋?可她目之所及,前头这一条宫道半路有扇门,自家表哥路过就进了那门,没片刻出来,身上就换了一身内侍的官服。 “……”还能这样? 小嫂子若是被姚贵妃那宫里的人为难,表哥穿这一身去救,那便是擅闯后宫之罪啊。苏妙急了,瞧见远处有宫人过来,连忙将怀里这一堆衣物团成一堆,往自个儿裙下一塞,塞成了个圆滚滚的大肚子。 “劳驾。”她拦住那宫人,捂着肚子道,“御医院何在啊?” 片刻之后,她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温故知。 “姚贵妃宫里?”温故知一琢磨,安抚她,“你放心,三爷有分寸的,这一去,未必就是为了救人。” 小嫂子还在那宫里,表哥不为救人,又为何要去?苏妙满脸疑惑。 温故知是李景允身边知道事儿最多的人,稍微一想,他也能猜到三爷在急什么。 孟省这个人,以背叛原主而飞黄腾达,贪财又好势,多年前就是他指认了冯子虚,还给他画了通缉的画像。三爷为着能知道太子的动静,一向是拿银子养着他的,但这回,他若是威胁到了小嫂子的性命,三爷就未必能留他了。 *** “瞧着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孟省跪在周和朔面前,转眼盯着花月道:“应该是在哪儿见过,老奴年纪大了,还请殿下宽限两日,让老奴回去翻翻名册,仔细想想。” 他这话说得就跟花月先前指认他的那一句差不多,留有余地,以为筹码。 本来孟省认出她来,是想直接说的,外人都不知道大魏还有一位小主,甚至宫里人都说她未必是皇室血脉,但好赖也是个主子,被锦衣玉食养着的,说出来太子若是高兴,也能赏他些东西。 可眼下这情形,他若是说了,这小主子定要与他玉石俱焚,将他那点事往太子面前一抖,他也没好日子过。 孟省向来最是识时务,说完就给周和朔磕了头。 花月暗松了口气。 周和朔颇为厌烦孟省这行径,他又不是看不出来这老东西颇有私心,在主子面前时常耍把戏,若不是还有点用,他早将人废了。 既然都说想不起来,他也不会白白把将军府的少夫人留在这儿得罪人,当即便让花月起身,夸了李景允好一通,还赏了两样玉器让她带回府去。 跨出门槛被外头的风一吹,花月才发现自个儿出了满身的冷汗。她这身份不适合到处露面,今日到底是自己莽撞,若当真丢命,也没什么好说的。 方才那些个话,也不知道周和朔信了多少,但有一点,只要孟省还在,她随时可能给将军府招来灭门的祸患。 手脚冰凉,花月急匆匆地跟着宫人往外走,想赶紧出去找人。 刚走到景安门,身边的宫人突然躁动了起来。 “怎么?”她侧头。 引路的宫人与守卫小声嘀咕了两句,便回来同她道,“宫里有处走水了,夫人不必担心,您再往前就能出去了,再闹腾也连累不到您。” 禁宫之内还能走水?花月很惊讶,在他们大魏,宫里若是能出这么大的乱子,御林军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大梁的禁宫果然不靠谱,她摇头。 在宫外等了一会儿,苏妙终于出来了,只不过瞧着神色有些古怪,一过来就拉了花月的手,与她一并上车。 车轮子骨碌出老远,花月才问她:“出什么事了?” 按着心口喘气,苏妙小声嘀咕:“宫里走水了。” “这事儿我听人说了。”花月点头,“那又如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