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平阳,应该不会那么咄咄逼人了。 想起李景允同太子那复杂的关系,花月底气其实不是很足,她也怕李景允会为了保全与太子的关系,而将霜降宰了给人平怒。 应该不至于吧?她沉思。 晚上李景允回来,两人依偎在软榻上,他突然问:“听说霜降心情不好,把先前一些旧衣旧鞋都烧了?” 微微一顿,花月略微不安地垂眸。这位爷如今这么忙,哪里会在意一个丫鬟烧什么东西,能问出这话来,多半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也不怪霜降,那鞋上有血,不烧不行。 “唉——”眼珠子一转,花月长叹一声,捏了帕子擦了擦眼角,“可不是么,那丫鬟重情义,先前总穿那一身伺候夫人,如今睹物伤情,一天比一天消瘦,不如烧了来得好,妾身已经应允了给她重做一身衣裳。” 身后这人沉默片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心里不安,花月坐直了身子回头看他:“爷想问什么?” 似笑非笑地撑着额角,李景允悠哉地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袖口捏紧,花月神情严肃起来:“霜降与妾身也算是打小一块长大的,您要是觉得她哪里不好,也先跟妾身说说,别突然为难她。” “爷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轻笑,“你急什么?随口一问罢了,又不是要纳妾。” “真要是纳妾那还好呢……”她小声嘀咕,眼下这情况,谁也不敢动李大都护的人呐。 李景允眯眼打量她,墨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你是盼着爷纳妾呢?” 花月摇头:“盼不至于,但您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妾身又还怀着身子,给这院子里添个人也是寻常事,妾身也只是随口一说。” 心里一沉,李景允阴了半张脸,侧头去看窗外萧萧的秋风卷叶,嘴角抿了起来。 的确是有不少人想往他身边塞人,他初掌权,用这后院里的法子来与人维系关系巩固地位是最方便不过的了,但他没选这路子,怕人扰她清净,愣是让苏妙把这些人都挡了。 结果怎么着,人家觉得是寻常事,倒是他白操一回心。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花月纳闷地看着面前这人,想了想,给他拿了一块蜜饯来。 “真当这是万灵丹?”李景允冷笑,“拿开,爷不想吃。” 眉梢一耷拉,花月抿唇拉了拉他的袖口。 她不是个会撒娇的,性子原本就清冷,加上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整张脸上都是茫然。 李景允斜眼睨了她半晌,还是心软了,没好气地摸了摸她的小腹:“今日可有什么不适?” “没。”花月乖巧地答,“午膳也用得很好。” “嗯。” 伸手将她抱回怀里,他算是消了气了,又开始抚弄她的发丝。 李景允自以为这样已经算是极尽温柔了,但凡她有点心,都能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好吧? 可是,花月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这粗暴的薅头发动作,心里只觉得这位爷是变着法儿撒气呢,于是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又惹他哪里不对,然后霜降遭殃。 软榻上一人浅笑一人惶恐,心思各异,却难得地很和谐。 “那边的新宅子要完工了,爷想着派霜降过去督工收尾,你觉得如何?”李景允低声询问。 周和朔在康贞仲的死上栽了大跟头,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案子,他派了霍庚并着几个文官全力追查凶手,已经将霜降列入了怀疑的名册,查过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虽说人不一定是霜降杀的,但若因为一个丫鬟,让周和朔查到花月的身上,那便是得不偿失,所以让霜降出去避避是最好,等事情平息些,再回来不迟。 李景允是这么想的,可话听在花月耳里,就是他知道了真相,要与霜降撇清关系的意思。 花月很能理解他这不想让将军府受牵连的想法,可霜降若是离开这府邸,便只有死路一条,到底是一起捱着苦难过来的,她没道理白白看着她去死。 “公子。”她皱眉道,“妾身身边如今只霜降这么一个贴心的,您支走她,妾身怎么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