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几个人一听就乐了:“好买卖啊,快写单子,这样的买卖几年都等不来一笔。” 布料不用她们出,香囊的钱照给,的确是个好买卖,但霜降知道,来者不善,没那么好对付。 她看了李景允,道:“承蒙惠顾,但我家掌柜的身子不太好,接不了这么大的活儿。” 这么一说,镇上那几个婶婶也想起来了,帮着道:“官爷是赶着要吧?这家掌柜的的确身子不太好,说是生孩子落下的病根,做不了赶活儿,您要是喜欢香囊,不如去镇子北边的杂物铺子看看?” 方才还气定神闲的官爷,突然就不高兴了,周身气息阴沉下来,把婶婶们吓了一跳。 这么喜欢殷掌柜的手艺啊?婶婶们面面相觑,看一眼皱着眉的霜降,怕起什么冲突,连忙上前帮着劝:“这真不是她们不给您颜面,殷掌柜身子不好,咱们镇上的人都知道,前些日子还伤了风,养了半个月才刚好。这么多香囊,她得绣到什么时候去?” “是啊,您要是真急着要,不妨去城里找大铺子,那儿绣娘多,赶上几天活,也能把货交出来。” 气息有些不稳,李景允看着霜降,眼里神色几转,最后只沉声道:“有那千里奔走的本事,竟也会身子不好。” 这话里讥讽的意味太浓,霜降也是个暴脾气,一忍再忍,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冷声就答:“也是掌柜的命苦,没嫁个好人家,不然也不用在月子里奔走。” “您对好人家是个什么要求?”李景允眯眼,“高门大户,锦衣玉食,那还算不得好人家?” 霜降皮笑肉不笑地朝他行礼:“回大人,谁不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谁又真稀罕那个,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难关就是生孩子的时候,命都悬在那一口气上,但凡是个好人家,丈夫能不在旁边守着?若是两情相悦,一时有事耽误也好说,可本就是两个不对付的,心里惦记的都是欠了多少债,要用孩子还,这样的人家,不走还留着受人糟践?” “……”手慢慢收紧,李景允闭眼,沉闷地吸了口气。 这事没法扯清楚了,说他当时不知道,那听着就跟找借口狡辩似的,说是温故知想的馊主意,那又像是他没个担当推人顶锅,左右都落不着好。 他脸色难看,旁边的人就吓坏了,慌忙将霜降扯去旁边,着急地道:“姑娘哎,咱们是什么身份,这位官爷是什么身份,您哪能跟他吵起来?他要真急了,镇上所有人都得遭殃,您行行好,别这么说话。” 眼眶有点红,霜降皱眉:“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刘婶拉着她道,“咱们是不知道,但你不能害人呐,这些年你们姐妹两个带着孩子在镇上,我们都帮衬着的,你总不能因这口舌之快,将我们这镇子都搭上去,那不像话。” “我……” “快去先应下吧,大不了咱们都帮着绣,总能绣完的。” 几个人一推搡,霜降气焰消了,站回李景允面前,认命地低头:“您写单子吧,我们这儿接了。” 旁边有人拿过纸笔来,李景允随手写了两笔,带着气将笔扔开:“你也不用多想,京华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我用不着惦记你家掌柜的。” “那多谢您。”霜降撇嘴拱手。 拿好了单子,李景允出门上车,满眼的戾气把里头坐着的温故知吓得一缩,不敢吭声。 车轮骨碌碌地往前滚,这位爷突然开口问他:“月子里车马劳顿,会落下多重的病根?” 大概知道了他这戾气是因何而来,温故知抿唇,含糊地道:“因人而异,有身子骨硬朗的,也至多是下雨天腰酸背痛,身子差些的,就会经常生病。” 李景允不说话了,头靠在车壁上,伸手轻轻按了按眉心。 今日城中热闹,集市上人来人往,花月带着两个小孩去拿货的时候颇有些吃力,供货的赵掌柜与她算是熟知,见她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孩子,也没多问,只道:“你要是急着回去,我就让小二送你,要是不急,便去集市上走走,今日开市,有很多稀奇玩意儿。” 花月不好意思地道:“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