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银子,您明儿让人过去取吧。” 眉梢高挑,马程远眯着三角小眼,伸手道:“那你明儿可要记得给我留个门呐。” 城镇上的混混,手自然是不干净的,花月也曾跟他动过手,但她开着布庄,与这些地头蛇作对始终落不着好,还要花汤药费,于是也就不动弹了,反正也就挑挑下巴摸摸脸蛋,回头洗个脸就成。 于是马程远就跟往常一样伸出手去,乐呵呵地道:“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的银子也还是你的银——” 子。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凌空飞来一声响破,噗地在眼前炸开。 艳红的血穿透皮骨,顺着簪尖往外渗,精致的累丝金雀簪头卷上血迹,带着垂坠的珠穗来回晃动。 近在咫尺的手,就这么被刺了个对穿。 花月睁大眼,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气,身子就被有介拉下去,释往的手飞快地抬起来,一手一个,捂住了她的眼睛。 “……” 马程远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凄厉地惨叫出声。 店铺里的客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往外跑,小二迎过来看了看,满眼恐惧地退后:“扎穿了……” 那簪尾不算很尖,竟能从人手背上穿透手心,该是用了多大的气力?小二抹了把脸,哆哆嗦嗦地想去找掌柜的,结果回头就见掌柜的也哆哆嗦嗦地站在柜台边,他的面前,是一位拿着空簪盒的客人,墨黑的眸子看着马程远那边,扔东西的动作还没完全收住。 小二瞪大了眼。 马程远惨叫不止,他身边跟着的兄弟上前扶住他,回头看见动手的人,破口便骂:“活得不耐烦了!” 李景允认真地想了想,点头:“是有点。” 哥俩一起招摇撞骗碰瓷收保护费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头一次遇见这么回话的人,一时有些噎住。马程远痛得涕泪齐下,捂着手朝他喊:“上衙门去,你今儿不陪个倾家荡产,你别想离开这淮永城!” 轻笑一声,李景允转回头,朝掌柜的道:“另外拿一支包上吧,送去我先前说的地方。” 掌柜的脸都白了,接着他递过来的银子,嘴唇直哆嗦。 李景允没有多余的心情安抚围观群众,他抬步朝马程远走过去,低头看着他问:“要去衙门?” 他这通身的气派有些压人,马程远上下打量一番,哽着眼泪语气缓和了些:“私了也可以,你赔二百两银子。” 心也真是黑,花月摇头,张口想说这伤势五十两差不多了,就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 她的眼睛还被释往蒙着,也看不见是谁来了,只听得马程远突然就吱哇乱叫起来,大喊了一声:“你们要干什么!” 然后嘴就被堵住了,呜呜咽咽地被拖了出去。 花月连忙拿开释往的手,但抬眼已经看不见人,店铺门口空空荡荡,面前只剩一个李景允,和地上残留的两点血迹。 “你带着人的?”她皱眉。 李景允一脸茫然地问:“什么人?方才是城里巡逻的官差将他带走了。” 这么巧?花月不信,可左右看看,确实也看不见什么动静了,便道:“那人在城镇里蛮横惯了,您若有那为民除害的心思,就最好下点狠手,不然他出来,遭殃的还是我。” “殷掌事也有害怕的东西?”他语气古怪地道。 好久没听见这个称呼,花月恍惚了一瞬,摇头:“人生在世,高处的怕摔,低处的怕涝,谁还没个害怕的东西了。”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至少不用怕这些。”他冷哼着吐出一句话,随即拂袖跨出了门。 这话是在挤兑她,还是在暗示她?花月抿唇,不管是哪样她都不感兴趣,所以还是装作没听见,继续去给他带路。 李景允要买的东西可真不少,首饰铺出来去了茶叶铺,挑挑拣拣好一会儿又去木匠铺子,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