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再掀帘,看见内寝无人。那角落里的衣架上凌乱地搭放着常服,他不方便直接翻动,便只能用眼睛四下打量。 躺在床底下的沈泽川呼吸艰难,这床底根本叠不下两个人,萧驰野的胸膛压得他只能张口缓气,这健硕的躯体实在太沉了。 萧驰野垂首盯着他。 沈泽川立刻如有所感,无声地说:不行,不要,不—— 萧驰野吻住他,夺走了他喘气的机会。沈泽川的手指越收越紧,抓得萧驰野背部隐痛,可是萧驰野仍旧让他逐渐陷入窒息,那将要昏厥的感觉让沈泽川无法招架萧驰野的攻势。 这感觉像溺于深水,只有萧驰野才是能救沈泽川的浮木。然而这浮木正在强有力地攻城略地,如同惊涛巨浪的击打,要沈泽川刻骨铭心,牢记住他这一刻的狠绝,以及被他逐步侵占的惶恐。 第55章 账簿 萧驰野恶意地掠夺着沈泽川的唇舌, 使得沈泽川脑中淆乱, 被吻到无法换气呼吸,他那揪紧的手指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缓缓失去了力道。 因为喘不上息, 沈泽川隐约有些头晕目眩。他在这光影灰暗的狭窄里, 陷进了萧驰野的捕网, 随着窒息感的加剧,他仿佛在沉溺的水中越坠越深。萧驰野用双臂囚禁着他的挣扎, 把自己变成了他这一刻唯一的依靠。 余小再走动到床边, 鞋子就在两个人侧旁晃动。 外边突然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晨阳说:“御史大人在这里!还请御史随卑职来, 书房搜查出的文书须得让御史大人亲自过目。” 余小再便夹着文书跟着往外走, 说:“镇抚大人在哪里?” 晨阳不敢在屋内乱看, 引着余小再出去,边合门边说:“镇抚大人先前在值庐喝茶,这会儿应该正在往这里来。” 余小再说:“大人不是早过来了吗?” 晨阳说:“天寒地冻的,喝杯茶暖了身子才有精神……” 他们渐行渐远, 萧驰野才稍稍离开了沈泽川的唇。 沈泽川躺在下边恢复了喘息, 他已经快要失神的双眸低垂, 喉间随着胸口的起伏而吞咽着津液,唇上被亲得鲜红水润,这一场亲吻险些要了他的命。 萧驰野也在喘息。 沈泽川的一只手探出了床底,他要出去,说:“你这——” 萧驰野伸手抓紧了他探出去的手腕,用鼻尖抵着他, 再一次吻下去。 沈泽川上一回说萧驰野是“狼吞虎咽”,他显然记恨上了,这一回连吻都要“细嚼慢咽”地玩儿,把沈泽川断续的声音堵回去,搅化在口齿间,再吞到肚子里去。 * * * 余小再再见着沈泽川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他上前行了礼,大惊失色,关切地问:“大人这是……” “烫着了。”沈泽川没表情地说道。 左右锦衣卫还在翻那浩如烟海的书籍,葛青青过来,对沈泽川摇摇头。 他们本就是来走个过场,沈泽川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对余小再说:“此处已查得差不多了,不如你我先去办差大院回禀傅大人。” 余小再称是,又环顾一圈,说:“总督为着避嫌,还在外边坐着,临行前须得说一声。” 沈泽川默不作声地用舌尖抵了抵唇角,颔首算应了。 他们出去时,萧驰野果然还披着袯襫坐在湖边钓鱼,像是坐了一天,哪都没去过。 “天色已晚,二位大人用了饭再走?”萧驰野架着腿撑竿,也不知道钓起来鱼没。 余小再推辞道:“叨扰了一日,万不敢再耽搁时间,下一回,我做东,请两位大人吃杯酒。” “吃酒好说。”萧驰野一晃竿,从水里拎出条银亮的小鲫鱼。他哈哈一笑,把鱼随手扔进鱼篓里,搁了鱼竿提着篓往过来走。他微俯身出了树林,把鱼篓抛给余小再,说:“今日我得了余大人的照顾,这几条鱼当作薄礼,专门谢你的。” 这会儿降了些雪雾,余小再还在垂头看鱼篓,没留意他们俩人。 沈泽川看着萧驰野,萧驰野用拇指不经意般地擦了擦右耳,沈泽川当即转开目光。 余小再受宠若惊,又说:“这怎么使得……” “怎么,”萧驰野拍了余小再一把,说,“难道都察院连这几条鱼也要当作贿赂?” 余小再连忙说:“那也不是……” “日后常来。”萧驰野让开身形,“晨阳,送一送。” 余小再莫名得了谢,出了门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沈泽川都快要上马车了,忽然摸了摸自己的右耳垂,觉得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