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灰这才看到他手里的文件,“什么,” 关漫抽出图片给她,“喏。” 冬灰一咕噜把药全灌了,嘴里包着接过图片, 看着,慢慢下咽,嘴里苦,眉宇间却全是甜蜜, “拍的蛮好咩。” 关漫两手还捏着文件袋放在身前,微歪头回头看她笑着说,“都给你留着呢。” ☆、4.119 潘普洛纳展现着初夏的热力, 京城依旧在隆冬深熬。 今日也是长空和碎子的母家祭祖的日子,从凤绮观下来,碎子请二哥去姚记吃了顿铁板烧,他知道二哥好这口。 烨州胡家也绝对名门贵闺,百年巡盐道,嫡脉下来历朝都是一品大员。 长空和碎子这外祖老家烨州也是天朝久盛不衰的富庶之地,正南,古就有“吃在烨州,住在河浦,死在娄州。” “住在河浦,死在娄州”无非是因了河浦的环境好。有山有水,一年四季无聊的活动特多,怎么住也不闷;娄州的棺木好,死了以后,尸体可得较长时间的保鲜。 如今,都走到这个时代了,看来,这种追求不仅过时,而且略显老土。河浦好不好住,已经很难达成共识,与此同时,在各地火葬场火力大致相若的情况下,更没有人会专门跑到娄州去死。唯独在吃的问题上,尽管国人对烨菜以及烨州人的吃有着各种不同的理解和观感,不过,“吃在烨州”这四个字无疑仍具说服力,大家也懒得去争论有无改写的必要,有吃就好。 铁板烧绝对是烨菜一大华彩, 这种铁板烧,不是和本人的tepanyaki,而是在许多时髦餐馆里常见的那种中西合璧。人们对于铁板烧的兴趣,虽然在潜意识中不排除施虐的兽性冲动,但是大致还是集中于铁板烧上桌时所营造的庆典和仪式的氛围。 不过,这次老五选的这个“姚记”却有点另类的经历, 这是一家不错的饭店,铁板烧端上来时,但见肉汁汨汨,牛肉在热力的作用下颤栗不已,却,声音没有,犹如一出无声电影中的战争场面。及至烤肉汁和调味当头浇将上去,期待中的“唧唧复唧唧”并未大作,只有一场浇花般的润物细无声,那缭绕在半空中的肉香,便兀自有些空灵起来。 熟识铁板烧老辣的长空于是投箸叹曰:“京城弄这些的烹饪水准,看来还是不济。这块黑乎乎的铁板,想来是没有烧烫,铁不烫,肉不能速熟,谈何鲜嫩?久烧则沦为蛮肉一团。曾经我在烨州尝的那正宗铁板烧,轰然大作的巨响,每每令人、肉俱欢,这是何等景象?” 老五只是淡笑不语,为二哥斟酒,待老二肉到口中,眉头上是微微一怔,续嚼之,愠色竟然渐去……牛肉向舌头作证:铁板还是烧得够烫的。再嚼之,终于恍然大悟:不是铁板不够烫,而是餐厅太吵,烧肉的音量完全被人声的澎湃所掩盖了呀……老二遂笑起来,直点着老五,“说享受,咱都不及老七,可说品位,我家老五也绝不低人一等。” 老五就是通透,举了酒杯和二哥一碰,“我没老七那讲究,二哥不嫌弃这酒馆子闹就好。” “咳,吃那雅素的干嘛。我哥俩儿都是豪迈性子,就该在这大声大作之所畅饮畅言,”说着,嘬了口酒,又叹了口气,兀自摇摇头。“可惜,如今咱家老爷子不待见咱们这号儿的,他更喜庆老七那样精致弯道的,看,如今走哪儿喜欢带哪儿,真正宝贝儿啊。” 碎子笑笑继续给二哥斟酒。没接这话儿。 长空却似闭不住嘴,情绪看上去是低落, “老五啊,二哥算看透了,咱弟兄九个,就你我亲兄弟傻得没个底儿。如今,是老六的蒸蒸日上呀,跟着他的七八九各个儿得老爷子喜爱,老七带身边不离,老八办了这么个耀眼的差儿……”这时候看碎子一眼,眼色稍沉了些,“碎子,今儿借酒也借我家这老祖宗祭喜的大日子,你跟二哥掏心窝说个实话,你一直这么真切对你四哥,他真什么都不瞒你么。” 碎子依旧清淡轻松的笑意,“二哥,我也真切对你,没瞒过你什么。” 长空瞧着他,瞧着瞧着笑起来,又轻轻点点头,“行,你对老四的情谊我也不存歹心,只是。你毕竟是我亲弟弟,二哥看到一些东西,不说,也憋得慌。霜晨现在在哪儿,你知道么。” “内蒙。”碎子是不瞒他二哥,因为,这又有什么好瞒的呢?四哥那边有老战友他去会会无可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