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年的手,十指相扣,“我们会幸福的。” 一定会的。 不是她不懂事的时候幻想的那种言情故事,而是踏踏实实的带着温度的幸福。 “会的。”方永年空着的一只手打开了笔记本。 刚才还很感动很幸福的陆一心:“……” “阿尔兹海默的东西我有好多年没碰过了。”方永年被陆一心整个鼓起来的脸颊逗乐,“工作的时候没时间看,也就现在有点空了。” “我是一个即将期末考试的大一新生。”陆一心字字泣血,“你这样我的良心怎么办。” 他这几天一直在见缝插针。 只要让他独处,他就一定会拿出手机或者笔记本。 “我起来复习。”实在没办法说服良心的陆一心认命的爬起来,“我起来做作业。” “外套穿上。”方永年赶小鸡一样,“不懂的问我。” 陆一心噘着嘴凑过去亲了下方永年的脸颊,翻身下床的时候,方永年头都没抬:“鞋子穿上。” 陆一心回头又亲了一下,这次跟小鸡啄米一样,吧唧一声。 方永年总算抬头了,他的眼镜都被陆一心亲歪了。 “现在才十点多。”他扶正眼镜,“不找点事情做一直聊天,会闯祸。” 陆一心歪着头。 “说着说着,就会亲在一起。”方永年看着她,皱着眉,“而且,我给你买的睡衣太薄了。” 他应该给她买个大棉袄的。 他说完就没有再说话,低着头微微蹙着眉,再次打开一份艰深的法语资料。 刚才就聊了那么两句,他就又忍不住想抱她。 在陆一心面前,他一直都太高估了他的自制力。 现在,还不行。 他刚才在浴室里看着自己的身体,残缺,苍白,疤痕密布。现在,还不行。 他还没有彻底的从那个下雨的高速上走出来,他离他们都想要的普通的恋爱,还有一点点距离。 他很别扭。 但是他不希望在那一刻,他还想着要遮掩身上的疤痕。 陆一心把歪在左边的头歪到了右边,在床边站了一秒钟,前倾又亲了方永年一下。 “我去看书。”她眯着眼睛笑。 她不懂他的纠结,但是她能看出他的不想。 他们两个这辈子同床共枕的第一天,在壁炉里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看书看到了半夜。 陆一心最后是趴在床上背单词的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方永年下床帮她把书都放好,然后帮她盖好了被子。 “晚安。”她半梦半醒的。 “晚安。”方永年关了灯,亲了亲她的额头。 *** 半夜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方永年睁着眼睛愣了一会。 陆一心睡相一般,已经大半个身子都钻到他的被子里,把他当成抱枕抱得严严实实的。 睡裙撩起来一大半,光秃秃白嫩嫩的腿就放在他的腰上。 下次一定得买大棉袄。 方永年皱着眉看着手机,接通的时候火气有点重。 半夜两点钟,俞含枫这个工作狂。 “抱歉。”俞含枫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歉意,“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医生可以做阿尔兹海默病早期的生物标志物诊断?” “华亭大学附属医院可以做,他们去年买了一批仪器,体|液标志物和影像标志物都可以。”方永年压低了声音,“谁要做?” “我堂姐。”俞含枫的声音在深夜里听起来仍然十分干练,只是说完了这三个字,就没有了下文。 “有症状?”方永年已经彻底醒了,他半撑起身体靠在床上,调整了一下陆一心的睡姿,以免她扭着脖子。 “暂时没有。”俞含枫沉默了一下,“只是今天下班回家的时候突然找不到回家的路,开出了绕城。” “也有可能只是短暂的情绪波动导致的暂时性认知障碍。”方永年揉了揉眉心。 “我不赌自己的运气。”俞含枫在电话那头苦笑,“我考虑好了,抗默项目就按照你说的做,只是在找到更合适的项目经理之前,除了做研究你还是得兼职负责项目管理。” 睡梦中的陆一心挠了挠脸。 “好。”方永年低头,拇指在陆一心的脸颊上反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