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姜汤,他们都止不住虚汗,哆嗦地连话都说不出口来。 胡澈说蔡逸春谋害了前任县令,这件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也是胡澈带人抓捕蔡逸春的重要理由之一。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初怎么会天真地认为,那不过是胡县令构陷蔡逸春的借口?胡澈的后台背景究竟如何他们并不清楚,但就看他能轻易搞定张千户,就知道绝对来头不小。 难道张千户轻易离开,真的是因为胡澈占理吗?他们虽然只是个芝麻绿豆官,但是这些事情也看得清楚。张千户自身不占理是其一,关键还是因为他掰腕子掰不过胡澈! 现在想来,蔡逸春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他们一个小小北凉县的土霸王,和胡县令这种公子爷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上的。胡澈犯得着去构陷蔡逸春?胡澈敲打他们的手段,他们都是亲身经历的。怎么胡澈没想着构陷他们,偏偏把矛头对准了蔡逸春呢? 只是他们当时并没有细想,如今看着眼前铁板钉钉的证物,他们是想都想不出来。 一枚玉佩、一个沾血的绣了字的荷包,甚至还有一个官印。 官印一出,事情就无可辩驳了。 蔡逸春万万没想到,自己明明盯着人销毁的证据,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藏了那么多! 他在地牢里一住将近两个月,早就没了最初的沉稳镇定。整个人形销骨立,明明没有经过任何严刑拷打,等到宣判结束,按完指印,他整个人都软倒在地,根本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他当然知道杀害官员是什么样的罪,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能够保全一家老小。胡澈并没有赶尽杀绝,至少没有给他判定谋逆大罪,否则难免抄家灭族,只是这样的定罪也并非是白来的。 当天晚上,蔡逸春在牢内自缢身亡。 胡澈主持着,将这一系列审问出来的案情,全都整理成宗卷,封存之后等待道路开通,就要递交到京城。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时候京城会是如何震动,但是这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到地方后必要的手段。明年的军屯才是一切的重点,如果他连区区一个北凉县的内部都无法摆平,还谈何发展? 等到他把事情忙完,林和诚早就驾着雪橇走了。再不走,雪都要化了,到时候他可没办法再用雪橇了。 林淡好几天都跟着有些抑郁。 暖手捂不知道是因为家里面没了狗,还是前一段时间遛狗遛累了,这两天倒是在家的时间比较多,还时常扒在林淡腿边。 胡澈带着全衙门终于干完了一大票,额外给放了半天假,一觉睡到中午起来,整个人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看上去像个流民。 林淡上午在学堂上课,回来听到动静,走进屋里看他正坐在炕上伸懒腰,身上也不披件衣服。他把手上的书往边上一放,摸了摸胡澈露出来的一截腰:“哪里来的叫花子?” 胡澈扣住他的手,蓬头垢面地冲着他抛媚眼:“夫君,连自己媳妇都认不出来了?”他倒是不怕痒,只是林淡的手指有点凉,放在他刚起床的腰上,感觉有点刺激。他干脆把林淡的双手捉住了搓热,“午饭吃什么?”要是下午没事做就好了。 “不知道。你先穿好衣服。”北地的菜色本来就没有京城丰富,再加上是冬天更加雪上加霜。他虽然管家,但也不至于细到每天过问菜单的地步。 胡澈懒洋洋地被林淡摆弄着穿衣,然后细细地梳头,只觉得舒服地想像暖手捂一样团在林淡怀里。直到小厮端来洗漱的热水,他才松开林淡的腰。 一番梳洗之后,流浪汉又变成了贵公子。胡澈吃完中饭,拉着下午没什么事情的林淡往前衙走,后面还坠了个小尾巴:“一会儿帮我记录一下贼赃。”又对小尾巴说道,“大头也帮忙。” 蔡大头板着小脸点头:“是,大先生。” 得益于衙门人少,西厢房本来就是闲置状态,以前只存放了一些衙役们的杂物。现在清理出来,从蔡家追查出来的贼赃,外加抄没的各种物品,将西厢房堆放得满满当当,还堆不下,好多都放在院子和库房里。 “幸亏蔡家的箱子不少。一会儿卖了钱,也有地方装。”林淡扫了一眼,脸上并没有多少严峻,伸手朝蔡大头伸伸手。 蔡大头会意地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又把砚台放在一个小桌上,开始唰唰磨墨。 林淡把一沓裁剪好的纸条往桌上一放,提了蝇头小楷蘸饱了墨汁:“一样样来吧。” 按照规矩,抄没的赃物都得封存之后,押送往京城。但是这项举措在实施不到十年后,就被众多地方官员呈上奏折叫停。 钱财字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