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履能够忍受。 刑部尚书找到了尸体,蹲下身。 成青云从南行止手中拿过琉璃灯,蹲在尸体旁,小心翼翼地用灯照亮尸体,查看情况。 其实还未靠近尸体,便能闻到淡淡的酸腐气息,这并不是尸体血肉被烧焦的腐败味道。成青云看着这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心头凝涩沉郁。 “这尸体,之所以被烧得这样厉害,是因为在那尊观音附近。”刑部尚书开口说道,顺便从袖口中拿出随身携带的验尸刀具,刮了刮地上一层焦黑的乳脂,“这是烧焦的黄蜡,黄蜡本就易燃,尸体染上黄蜡之后,被烧得血肉糜烂,所以尸体被黏在地上,难以移动。” “这酸酸的气息,是黄蜡的气息吗?”成青云问。 “并不是,”刑部尚书摇头,“黄蜡是属于名贵的蜡,燃烧时并不会有刺鼻的气息,这也是为何宫宴时,要用黄蜡做水凫的原因。” “或许是这库房之中还有其他的东西,被烧了之后发出酸焦味。”南行止说道。 成青云轻轻地点点头,不置可否。 “此处不便验尸,还是等刑部的人来了之后,清理了现场,再将尸体带回刑部检验。”刑部尚书看过尸体之后,谨慎地征询南行止的意见。 南行止站在成青云身后,见她提着那盏小小的琉璃灯,照在尸体之上,将那具烧焦的尸体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事发突然,她并没有准备齐全验尸的工具,否则现在恐怕就下手验尸了。 片刻后,她将琉璃灯盏提给递给南行止,开口说道:“男尸,身长大约五尺五寸,中等胖瘦,周身肌肤与衣物皆被火烧毁,无法辨认。身体呈仰卧位,头东脚西。尸体四肢呈拳缩状,身体向内弯曲成弓形,乃是被大火烧灼而致。其肌肤溃烂,血肉模糊,有焦炭碎末。”她顿了顿,又盯着尸体看了片刻,说道:“尸体有淡淡的酸味。” 少年的声音清晰如珠,安静的库房之内,只闻得见她平淡镇静的声音。 刑部尚书微微一怔之后,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记录她方才所验尸的结果。 南行止手中的琉璃灯光氤氲缭绕,淡淡光影似淡化了此时库房之中刺鼻的烟火气息,也消弭了房内焦味与尸体散发的焦酸味。那光静静地照着成青云的眉眼和身影,好像她就是这漆黑库房之中,最柔和明亮的一隅。 “一般火中遇到尸体,仵作都会先行检验尸体是否是被大火所烧死。”成青云头也不抬,对南行止说道:“去让人准备一碗清水和干净的毛笔。”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连眼皮都每抬起来。库房中的人怔愣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在对谁说话。刑部尚书略微蹙眉,毕竟这成青云不过是个刑部的员外郎,官阶品级都在他之下,她如此平淡却又祈使的口吻,让他心头不悦。 所有人淡淡地看了成青云一眼,不予理会。 却不想,她话音刚落,南行止便对在门外观望的兵部尚书蒋洵说道:“去让人准备。” 别说蒋洵诧异错愕,连蹲在尸体前对成青云很是不屑的刑部尚书也颇为诧异。他心头一颤,立即要起身自己去准备清水和毛笔,以免南行止说自己怠慢松懈,刚欲起身,却听见成青云说道:“尚书大人,你可知如何让这具尸体开口?” 刑部尚书全身略微一僵,其余的人也悚然,古怪地看着成青云。 成青云不以为意,伸手指着尸体的头部,说道:“这具尸体的面部已经被火烧得溃烂模糊,连口鼻都没有办法分辨了,如何让他开口,检查他的口鼻之中是否有碳末呢?” 她问得理所当然,可刑部尚书却茫然地看了看南行止。 南行止微微蹙眉,“剖开他的咽喉如何?” 平淡不过的语气让刑部尚书等人惊住!擅自毁坏解剖尸体可是不道重罪!轻则鞭笞,重则斩头流放,就算仵作要验尸,也不过是查看尸体表面的情况,谁敢剖开尸体? 他心头发憷,生怕这成青云听了南行止的吩咐。还未来得及出言,忽然间眼前白光轻闪,成青云竟然从袖口中拿出一柄短剑。刑部尚书愕然定住,死死地看着她。 成青云将短剑虚虚地对准尸体的头部。她眉头轻锁,神色严肃,似在认真地考虑该从哪里下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