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时,并未见到有马车,你应该不是乘车来的。”南澈继续往前走,“我回府会经过瑞亲王府,顺道送你回去吧。” 成青云跟了上去,恭敬地婉拒,“王爷,我已不住在王府了,等会雨停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南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干净利落地说道:“随你。” 成青云抿唇,躬身行礼,送他出去。 天地一片濛濛,雨水潺潺,淅淅沥沥,整座京城似被雨帘拢住。千家万户,房屋瓦舍,在雨水中,显得淡然而宁静。 灯火初上,京城往日绮丽旖旎的灯火在雨水地浸没之中,变得氤氲而缭绕。 成青云看着南澈上了马车,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雨幕之中。 胡柴将她往屋檐下拉了拉,“不如会去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吧。” “好,”成青云冒着雨穿过庭院,到户部正堂避雨。 正堂内只剩一盏灯,灯火如豆,摇曳明灭。 “平王殿下,竟也是来查看昭熙十七八年的卷宗的。”成青云喃喃自语,“这到底是否是巧合?” “你在说什么?”胡柴看过来,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成青云摇头。 胡柴看着潺潺大雨,喟叹一声,“刑部尚书大人今日早说过了会下雨,可是我没信,若是信了,我就带伞了。” 成青云干脆趴在桌上,冰凉地桌面贴着脸,浸得她打了一个寒噤。 万籁俱寂,只听得街道之上偶尔有匆忙的行人和车马走过。 忽而听到车轮带着湿润地回声缓缓停在大门口,门前那一盏飘零的灯笼被风吹得打横飞起,烛火闪烁,残烛明灭。 成青云听得声音,撑起下巴往外看,将一辆宽大的马车停在门口,车上一人撑着伞,快速跳了下来,掀起车帘,车内走出一人。 那人撑着伞,水雾轻拢,一身淡雅素色常服,暗纹流光,宛若月华。天地静,独留雨声和脚步声。 成青云定睛细看,那门前绰约灯火之下,水雾茫茫,那人撑伞而立,宛若立于水雾流岚之中。翠竹伞柄,由干净修长的手握着,那人背脊挺立如竹,清贵如玉,风姿翩然卓荦,若潇潇雨中青竹,清贵风华无双。 伞沿遮住他大半张英朗俊俏地轮廓,隔着澹澹水雾,飘渺难辨。 但成青云却立即认出了那人地身份。 她潜意识地起身,呆怔了片刻,正欲出门迎上去,那人却加快了脚步走过来,说道:“别淋雨。” 她如得到命令的士兵,立刻站好,他已经快速走过积水潺潺的庭院,到了正堂。 “世子,”成青云讷讷地,“你怎么来了?” 南行止蹙眉,收了伞,细腻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先上马车。” 成青云照做,与他同撑一把伞,他顺势揽住她的腰,明显察觉到她肩膀僵了僵,却也没在意,将她带近了些,快速上了车。 车上熏香温暖陶醉,将重重雨幕隔绝在外,小案上一盏灯火,照得她苍白的脸色微微泛红。 她靠着车壁坐好,不等他将披风递过来,便自觉地将披风披在肩上。 隔着一张小小的桌案和一豆灯火,成青云能感觉到南行止的目光,灼热温软,比黑暗中的光亮更难以让人忽略。 “如何?”南行止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成青云摇头,“没查到。”她蹙眉,“或许……或许是我弄错了。” 南行止深邃的眼眸映上浅浅灯火,平静无澜地看着她,“如此,便先歇一歇,你的伤才刚刚痊愈,不宜劳累。”他勾唇,笑容浅淡,“青云,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明白?” 成青云心头一跳,点点头,“我明白。” 有零星地雨点飘落进来,南行止抬手按住她身侧的车帘,顺手将她发丝上沾染的雨水抹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