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青云上了高台,俯视整座庭院,里里外外,御林军森严看守,不会有任何人可随意进出。如此,昨夜杀害沈太妃的人,也定然是当时在苑内参加宫宴的人。 沈太妃被害时,众人离开拙政殿,从高台之上的情况看,所有人都在高台上放孔明灯,除了一些宫人,不可能随意离开进入殿内暗杀沈太妃。 这拙政苑之内的宫人,都被皇帝暗中关押起来审问了,若是能审出结果和线索,那自然最好,若是审不出,连成青云也要佩服凶手的作案手法了。 正欲与南行止一同下高台,忽而见高台栏杆之下还放着她那日在树上发现的那盏孔明灯。 孔明灯已然熄灭,灯罩上的碧云青天,衬得奔月的嫦娥婀娜曼妙。碧空之上那轮硕大的明月明媚又寒冷。 “这盏孔明灯还在这里,”她附身将灯拿起来,“干脆让着拙政苑的宫人将它收起来吧,” 南行止若有似无地看了那孔明灯一眼,眉心微微一蹙,稍稍倾身过来,用手指了指嫦娥眼角的那颗泪痣。 “怎么了?”成青云不解地问。 “你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南行止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嫦娥眼角。 嫦娥眼角那颗泪痣,暗淡模糊,细小如针点,泪痣边缘晕染模糊,有些不均。 她观察片刻,依旧没有发现这颗泪痣有何不对。 南行止蹙眉,轻声说道:“颜色,这颗泪痣的颜色变了。” 成青云一怔,立即查看这颗泪痣的颜色,暗红色,如细小红豆一点。 “昨夜发现这颗泪痣时,这颗泪痣时朱红色,颜色很鲜艳新鲜。但是现在颜色却有些发暗发黑。就算绘画的颜料朱砂会褪色,颜色也应该是变淡,而不是变暗变黑。除非……” 成青云立即脱口接道:“除非是……血!” 南行止缓缓地点头,“是。”他端详着那孔明灯灯罩之上绘制的嫦娥,脸若银盘皓月,仙姿霓裳,腾云驾雾。“嫦娥是否真有泪痣不得而知,可这幅画上的嫦娥,一开始并没有画上泪痣的。这血迹,一定是后来不小心沾上去的。” 成青云若有所思,轻轻地摸了摸那颗泪痣,又往下看题在灯罩之上的许愿贴。 “这人也奇怪,连愿望也未曾写完。”她指了指灯罩上的“人月团”三个字,“这是想写‘人月团圆’吧。” 南行止双眼微微一眯,“画上的题的字和这许愿的字迹不一样。显然是出自于两个人之手。”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成青云一眼,继而说道:“但这样无法证明什么。” “这孔明灯上有血迹本身就是一个疑点。”成青云将孔明灯放在地上,准备当做线索或者证物,“若是能查出这灯上的字迹出自于何人之手,就能查清这血迹的来源了。如果……如果这个血迹是沈太妃的……” 话未说完,但意思明了。南行止与她心照不宣,当即洞察她话中的意思。 两人再次进入拙政殿。正殿之内已无线索可查,唯有东偏殿之内没有查看过。 成青云与南行止拐入东偏殿,平整的地面之上,铺就波斯长毛织花地毯,图案精美古雅,脚踩上去,落地无声。 “地毯是刚铺上的吗?”成青云脚下柔软的地毯,问道。 “是,”南行止蹙眉,少许犹豫之后,轻声告诉她,“这地下是密室,虽然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有些在地面的机括陈旧了,所以皇上还是让人盖了地毯。” “有人下密室去找三公主的遗体了吗?”成青云问道。 “嗯,皇上已派暗卫下密室寻找。”南行止走到靠窗的软榻前坐下,目光落在软榻边缘。 “密室之内的水退了吗?”成青云回忆起昨晚的惊涛骇浪,依旧心有余悸。 “退了大半,”南行止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昨夜是中秋之夜,潮汐活动最为频繁,所以才会有如此汹涌的浪潮涌入密室之内。如今中秋已过,潮汐减退,浪潮已不如昨晚那般涌急了。如今派暗卫下去,一来可探清密室的情况,二来,也可以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