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起身,端了凳子来,与她相对而坐,褪去自己的鞋袜,与她一起泡脚。 原本宽大的水盆,在他的脚浸入的那一刻,变得逼仄拥挤起来。 他的脚无处可放,便轻轻地放在她的脚背上,时不时撩些水起来,温润着两人的脚背。 成青云原本还挺别扭,可那份厚重感,无意间让人觉得踏实又熨帖。 “你除了脚以外,还有哪些地方怕痒?”南行止的脚非要钻到水盆下,轻轻地婆娑她的脚心。 成青云提起脚来,不想洗了,说道:“没有了!” 南行止不以为意,“等会儿就知道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擦干了脚,忽而起身,将正欲穿鞋的她一把抱起,直接向卧房内走去。 星驰楼与他的寝殿相连,拐过几道房门,便入了卧房。 她安静地靠在他肩头,可心跳如雷。 一沾到床,她立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南行止不紧不迫地躺了下来,将她抱在怀中,倒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其他动作。 成青云松了口气,呆怔地望着帐帘之外的烛影。 “世子,”片刻之后,南行止终于等到她开口。 “嗯,”南行止动了动,将手放在她的腰上,“只有你和我的时候,你可以叫我行之。” 成青云全身发热,似要融化成一滩温水,她定了定神,还是将有些煞风景的话问出了口:“为什么将密奏烧了?” 她微微转头看着他,见柔和的烛光在他身侧的线条上覆上光晕,而他眼底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突然改变主意了而已。”南行止淡淡地说道,他摩挲着她腰间的手微微停了停,沉声道:“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那份密奏也没有任何作用。成青岚手里,有兵部的兵权。” 若是成青岚真的与萧氏一族为伍的话,那么除了兵部的兵权之外,还有萧氏一族的京城防卫司的兵权。 两大兵权,都不在皇族手中。若是…… 她不敢往下想。 皇帝年幼时,并未掌权,若非有瑞亲王府做其后盾,只怕皇权也岌岌可危。 且各地藩王也会蠢蠢欲动,应付起来捉襟见肘。 可如今,连瑞亲王也去世了,南行止虽为瑞亲王嫡子,能够承袭瑞亲王爵位和权利。但要真正将权利掌控在手,还需一个契机,否则,名不正言不顺,不但南行止令人难以信服,连皇帝恐怕也没有周全的办法。 如此说来,成青岚当初进入兵部,或许是早有预谋的。 兵部掌管天下兵马,中央禁军,边军和地方军,虽然由皇帝直接掌管,可要调动各地军队,十万以上,必须要有兵部的兵符。 成青云心头百感交集,只是静静地看着南行止。 南行止轻轻地将她的头发拨开,以免压倒她。 “还看什么,再看,就把那晚没办完的事情办完。”南行止似笑非笑。 成青云立刻闭上眼睛,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慢慢地让自己入睡。 …… 春节过后便是祭天大典和春蒐。 在祭天大典之前,皇族的人,要入宫斋戒沐浴三日,文武百官也需得如此。 次日,成青云醒来时,难得南行止也还未醒。 京城的晨钟已然敲过,竟然没将两人唤醒。成青云见南行止还闭眼睡着,便偷偷地看他。 庭院之外静悄悄的,唯有摇曳的光,温柔地透过窗棂。 再躺了会儿,便听见门外有走动声,随即有侍女轻轻地推开门,将洗漱所用之物端了进来。 王府的侍女修养极好,行动如落地之花,轻盈无声。 隔着帐帘,成青云能见两三个侍女轻垂着眉眼,也不敢往床的方向看,顿时生出几分紧张。 她屏住呼吸,待侍女又重新离开之后,立刻起身。 南行止也睁开了双眼,见成青云匆匆忙忙地披上衣服,正欲下床。 天未大亮,成青云听见动静,愣了愣之后,说道:“世子,我先回房了。” 南行止蹙眉,起身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惺忪的睡眼在片刻间变得清明。 成青云下了床,安抚地看着南行止。 南行止伸手,她便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中。修长的手指将她的手轻轻一捏,意味不明。 她周身笼罩在晦明晦暗中,窗棂外的晨曦,伴着下了一夜的雪色,似要将熏染晦暗。 “去吧,”南行止轻轻地放开她,又转身从床内拿了披风递给她,“披上披风。” 成青云披好,对他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庭院内还没有人,她快速转入了自己房内,房内冰冷的气息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她呆怔地坐了会儿,忽而想起方才南行止的神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