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人多眼杂,不好与主子搭话,还请主子原谅。” 话虽然这么说,实际上根本没真跪下去。 左相之子白天真的是丢大了人,压根儿不想原谅他。但他如今还得假装成一个体恤下属的好人,只得上前一步把他扶起,道:“无碍,无碍。” 宫七便恭恭敬敬在一旁立着,满含濡慕地望着他。左相之子处在这样的目光之下,神色也柔和起来,叫道:“阿七。” 他叫的当真是亲热,杜云停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勉强听着。 左相之子低声道:“阿七……近来可好?” 他那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放下身段瞧着人时,倒像是真的蓄了万般柔情。小暗卫面上红了红,猛然低下头去,不吭声。 左相之子叹道:“跟随在顾黎身边,难为你了。” 杜云停心说,不难为的不难为的。 这样的难为,我宁愿多来几个! 左相之子不曾听见他的心声,继续道:“当日为了大业,将你安排至将军府,如今已是一年有余。阿七,你是否愿意回来?” 小暗卫抬头看他,眼中灼灼闪着光,声音也打着颤。 “我……还能回来?” “自然能。”左相之子柔声道,“你是我相府人,怎可能一直待在将军府?” 小暗卫不曾说话,可喜悦的荣光遮掩也遮掩不住。他对面的渣攻瞧见他这容色,心里头越发安定下来,想着白天的事,可能是宫七责怪他几年不与自己联系,故意给他耍脸色。 他语气愈发软和下来,听着深情款款,倒像是面对着自己的情人。 “我也早盼着你回来。父亲不在,你便是唯一一个能令我安心的了。” 他话锋一转,道:“只是,还有些难办。” 这样的话说出来了,宫七这种忠心的下人自然当仁不让。杜云停接他的台词,“什么难办?” 左相之子眉峰紧蹙,许久才道:“顾黎。” 他的手沾了茶水,在桌上重重一划。 “阿七,顾黎难办。” 宫七说:“主子,他为何难办?将军为人极好,为天下百姓着想,为何要办?” 渣攻摇摇头,道:“阿七,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顾黎实际上的罪名数不胜数,我已经查着了,也交了折子。只是我如今在他手下,只怕他知道,到时候没法轻易了结……” 他留了个话音,摇头不语。宫七细细一想,骤然变色。 “他想借着这仗杀了您?” 渣攻嘴角一抿,面上现出几分苦楚。他缓缓道:“我本是个文臣,被派至这里,本就是将军的意思。如今天高皇帝远——” 杜怂怂不高兴地同7777讲:【他扯谎。顾先生才不会找皇帝要他呢。】 顾先生分明只找皇帝要了我! 7777:【……重点能对点吗?】 杜怂怂心不甘情不愿往下听,渣攻前头铺垫许多,后头终于不紧不慢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听说,你常常能骑将军的战马。” 宫七说是,神色仍旧不解。 “怎么?” 渣攻便把个小瓶拿出来,递给了杜云停。 “这东西,只需要滴一滴,在马吃的草料里,后头自然会有人料理。”他款款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