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她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爹爹便曾教过她念过一首诗,其中有一句便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彼时爹爹在她耳边说,若是有情人,自然是盼着朝朝暮暮的,若是不能如愿,心中总难免郁闷。 她曾经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便是前世与景子默成亲后,她忙着替他登上帝位,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情情爱爱,如今与司湛待在一起久了,身旁突然没了司湛的踪影,她方是知晓,不能朝朝暮暮是多叫人无奈。 桑支与素锦听到房中的动静,连忙走了进来。 “姑娘,该起了。”桑支望着耍赖一般在床榻上翻滚的女子,忍不住笑了一声,“姑娘莫不是忘了,今日可是要进宫的。” 若她不说,屠凤栖还当真便要忘了。几日前她便收到了景璇玑的帖子,只说让她与凤妩进宫叙叙旧,她心中思量着,正巧亦能去看看太后,便也就应下了。 “唔,是该起了。”她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又问道:“王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竟是半点儿都不曾察觉。 “天还未亮便走了,临走前还特意吩咐了奴婢们不必进来吵醒了姑娘。”素锦接话道。 用过早膳,屠凤栖便坐上马车,朝着慈宁宫而去。 太后的身子愈发的差了,便是在这等天儿里,亦是要盖着厚重的锦被。见着屠凤栖来到,她倒是打起精神来,与新妇说了些话儿,知晓屠凤栖与司湛过得不错,却也放心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辰,太后面上便露出了疲态,看得屠凤栖好一阵心疼。 单嬷嬷将她送出了慈宁宫,“娘娘的身子……此事不说也罢,奴婢唯一担忧的,便是战王与王妃了。届时没了娘娘在,王妃万事多叫小心,当日娘娘交给王妃的东西,定是要好好收着,日后定会有大用处。” 至于用处是什么,便要看司湛的心思了。若他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那东西在,倒也多了几分成算。 单嬷嬷的话叫屠凤栖心中的伤感更甚,前世太后娘娘亦是在今年……终究是天命不可违! 到了景璇玑的寝宫,屠凤栖方是知晓,今日凤妩竟是不曾进宫来。 景璇玑颇为抱怨,挽着她的胳膊道:“也不知晓你们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竟都没有空闲来与本宫说说话。你有皇叔霸着倒也就罢了,偏生阿巫亦是忙了起来,本宫的帖子送了过去,她娘亲还说,阿巫如今年岁大了,不能再轻易出门了。” 可若是放在旁人家中,收到公主的帖,应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儿,便是日后要相看,亦会多一分筹码呢! 偏生凤妩的家人不当一回事儿。 本便是一同长大的姐妹,景璇玑说话亦是没了顾忌,低声嘀咕:“阿巫家中的人,亦太过没眼色了些,本宫瞧得起他们,是他们的福分,哪儿有将本宫往外推的道理?怨不得如今他们只能靠着阿巫祖父留下的名望过日子,人家凤淑家还知晓要攀着国公爷呢,到了阿巫家,说好听了是不攀附权势,说难听了,那便是泥古不化了。” 屠凤栖抿着嘴唇,任由景璇玑在耳边嘀咕,心思却早便飘到了别处。 她们对凤妩的了解,并不比旁人多多少。凤妩素来骄傲,既是有心与她们相交,自是不会像旁人那般,盼着她们提点自己的族人。前世她倒是曾听人提起过,凤妩的父母待凤妩并不亲近,凤妩自幼在祖父身边长大,与父母之间仿佛有天生的隔阂。 但瞧着凤妩的意思,她并非是不想亲近父母的,如若不然,亦不会落下一个粗暴的名声了。要知晓,凤妩脾气不好,全是因着有人在她跟前轻视她的父母与幼弟,她方会发怒。 前世凤妩最后成为了一个老头儿的小妾,最终被折磨致死…… “鸢鸢,你在想什么?”景璇玑晃了晃她的胳膊,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屠凤栖“啊”了一声,扯了扯嘴角,心中有些不安,“是阿巫的父母说她不便出门,除此之外,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其实在她成亲前,便觉得凤妩有些奇怪了。只当时她想的是,如今凤妩是她与璇玑的手帕交,便是她家中的人再没眼力,亦不该再如前世那般糊涂才是。 如今她却是有些担忧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