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却也能进去避避雨了。他回头朝着自己的上峰喊了一句,便钻进去先升起火来了。 林莺莺与林夫人相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因着皇上的恩典,他们不必如旁的而被流放的人一般徒步走到流放地,只在这般大的暴雨之下,便是有马车,亦是寸步难行了。 林副将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先前还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此时眉宇间尽是阴霾,却是与外头的天气一般,叫人觉得心头发闷。 林莺莺站在破庙的门前,见着天边闪过了一道惊雷。她捂着胸口,回头低声道:“眼看便要过冬了,却还能见着雷鸣闪电,这昭都可当真是奇怪!” 她只当是昭都寻常的气候了,也许是上天也觉得,他们应该离开昭都了。 林莺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她抬起手来抹了一把,却是满手的血红。 “啊——” 破庙中寂静无声,只能能见外头的雨落声,却是叫人觉得分外的心寒…… 卫茅自收到消息后,便有些坐立难安了。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林府主家的十几口人,竟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不仅仅是如此,连带着押送他们去流放之地的官差,竟也无一人生还。 城隍庙的门前鲜血满地,那模样便是他,亦是觉得十分的胆寒。 司湛扬了扬眉,却是没有说话。 他的消息比官府来得迟了一些,卫茅过去的时候,正好见着那副惨状。只那凶手却早便没了踪影,因着下了一场大雨,更是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官府的人过去看了,可惜亦是没什么用。”卫茅叹了一口气,“林莺莺他们分明是秘密离开的,那两辆马车上亦是没有明显的标志,除此之外,便是连官差们,都换了一副打扮。” 可却还是叫人看穿了身份,不仅仅如此,那人竟还在城隍庙中设下了埋伏,林府满门,无一人活着出去。 司湛低下头来,眸中寒气四溢。他抿了抿薄唇,心中的某个猜测,却是愈发的笃定了。 看来……应是不差了。 而此时,宫中亦是被惊动了。 昭德帝亲自下了旨意,因为担忧大历人会找林副将的麻烦,他答应了林莺莺,准许他们乔装打扮出昭都。只叫他们没想到的事情是,林副将那一家子便是换了一身打扮,竟还是叫人给识破了。 只他觉得奇怪的,到底还是何人与林家人有这般大的深仇大恨,竟是叫林家被灭门了。 “父皇唤儿臣来,是为着何事?”景凤梧站在殿中,见着昭德帝似乎在出神,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似是担忧一般,“父皇打算要关四皇兄到什么时候?” 他面上露出了些许的庆幸,却也带着丝丝不忍,却是纠结的很。 可看在昭德帝眼中,却颇为顺眼。他便说了,最好的儿子,还是凤梧啊!虽说凤梧不喜欢皇后,连带着对老四亦是有些意见,只如今老四被打入天牢中,凤梧还是头一个问起老四的人—— 嗯,除了皇后与玉丞相等人之外。 景凤梧显然是不知晓昭德帝的心思的,“除了证词与证物之外,四皇兄倒似乎是清白的了。那日虽有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只是儿臣亦是知晓的,舒大人亲自给他作证了,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是要糟糕了。” 一面儿是腾晔甫看似被景子默给杀害了,一面儿却又有腾晔甫的同僚舒大人力证景子默的清白,一切似乎正好的胶着在一起了。 景凤梧不免叹了一口气,对上了昭德帝的目光,“儿臣觉得,还是应当怪皇后的!”他这般直呼皇后,却也不见昭德帝呵斥了半句,“儿臣听说,那日还是皇后让四皇兄出去的。虽说儿臣不喜欢皇后,只为着大昭的颜面,四皇兄却是不能当真处置了。” “你可知晓朕气的是什么?”昭德帝很是欣慰,却又觉得老四是愈发的不上道了,到底还是凤梧最是体贴了。 “儿臣不敢说。”景凤梧皱了皱眉头,避开了昭德帝的视线,“父皇,儿臣怕您会生气。” 只这话却也是在间接的承认,他是知晓昭德帝会为何生气的。 昭德帝喟叹了一声,望着殿中站得笔直的儿子,眸中带着满意,“凤梧,朕一直觉得,唯有你,方是最理解朕的那个人。这几日皇后与玉丞相皆是来给老四求情,只他们却是不知晓,朕真正气恼的,并非是老四是不是杀了腾晔甫。”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使臣罢了,大历与大昭素来不和,杀了便是杀了,虽是不大好交待,却不能成为他生气的理由。 “朕自登基后,在宫中便说一不二。如今朕还在这皇位上,老四却是坐不住了。”他摇了摇头,难掩眸中的失望,只若是细看,还能看到他藏在眼底的愤怒,“老四的心大了,是朕这些年的纵容给了他底气,若早知晓如此,还不如选了老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