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一个哇哇叫,一个却是在编草蚱蜢,说日后要留着给妹妹玩儿。 云浅浅见着景凤梧,神色倒是平静得很,眼中亦是没有任何波澜的模样儿,竟叫景凤梧觉得郁闷不已。 只他惯来是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饶是心中有些发闷,面上仍是带着温润儒雅的笑容,如同一个很是亲近的兄长一般。 “已经叫人去审了单嬷嬷了,倒还当真是问出了些东西来。”景凤梧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目光定定地望着云浅浅,似乎在等着她问自己一般。 云浅浅“哦”了一声,仿佛不大感兴趣,只碍于景凤梧已经做出了一个等着自己问下去的模样儿来,她继续用平缓的语调道:“那她说了什么?” 语气竟是如同“今日天气不错”一般。 一旁站着的何公公暗自发笑,景凤梧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她说……” “其实民女也不是很想要知晓的。”云浅浅很是实诚地打断了景凤梧的话,“皇上不必费心同民女解释这些,总归民女是不懂的。” 景凤梧面上的神色滞了滞,竟是有些不知晓应如何说下去了。 所幸一大早去看了凤妩,因着太过腻歪,又是被凤妩给用枕头给砸出门来的景子安来凑热闹了。还未进门,便听到了云浅浅那平静的声音,他一个飞窜,便是到了屋内。 “什么什么?要说哪些秘密不成?本王很想知晓啊!”景子安道。 “哦。”云浅浅站起身来,“皇上要说单嬷嬷的事儿,安王爷若是想知晓,让皇上与你说便是了。民女还有事儿,先下去了。” 话毕她竟也不等景凤梧再说什么,便是施施然地走出去了。 景凤梧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有些异样的情愫翻涌。只还不待他想明白,便是被景子安一巴掌拍在了肩上。 景子安素来没大没小,“皇上,您这是春心萌动了啊——”他似乎很懂地眨眨眼。 景凤梧的脸色冷了冷,“你还想不想知晓单嬷嬷的事儿了?” 景子安马上规矩了。 景凤梧原是打算来与云浅浅说这些的,他亦不知晓为何,似乎有些事儿,竟是想与云浅浅一人说。眼下换了一人,他竟是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了。 倒还是何公公出来圆了场,“单嬷嬷交待了,她果真是云战的人。” 起初单嬷嬷亦是不愿意开口的,只景凤梧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饶是单嬷嬷这等自认为意志坚定的死士,亦是被撬开了嘴巴。 “她原是大昭人,只自幼便是被云战的父王给捡了回去训练成死士。云战起初到昭都来找乌汗蓉儿时,便是起了吞并大昭的意思。当时他在国安寺遇见了娘娘,便是起了利用娘娘的心思。”何公公的神色有些发冷,“后来娘娘会跑到边城去,亦是因着听了单嬷嬷的劝。” 当时娘娘正因着成为了皇后,皇帝却是一面儿说着此生最爱的人是她,一面儿却又与旁的妃嫔眉来眼去而痛苦。单嬷嬷劝说娘娘去散心,娘娘便是听了这“忠仆”的话。 “娘娘遇到云战,亦都是安排好的。云战原是打算利用娘娘将宫中的皇子一一给解决了,再是杀了当时还是皇上的先太上皇。只是后来娘娘不愿对无辜的孩子下手,动手的人便是成了单嬷嬷。” 单嬷嬷瞒得紧,太后亦是从未想过,宫中只剩下了昭德帝一个皇子,还是与云战有关联的。她只当此生遇到了云战是件幸事,却是不知晓云战本便是对她存了利用的心思。 “除去利用太后娘娘杀死皇子们之外,云战应还有旁的目的,如若不然,在发觉太后娘娘不会帮着他之后,他便应是将太后娘娘亦是杀了。但单嬷嬷只知晓这些了,再多的秘密,只有将云战给抓来了,方是能知晓了。”何公公说罢,不免抬头轻叹了一声。 却也不知晓太后这一生,到底算是好还是坏了。 幼时被爹娘护着,与夫君青梅竹马,又有老王爷相护。原应是美好的人生,却因着遇到了云战,竟是半生都活在了谎言之中,至死皆是没有看明白,谁方是真正待她好的人。 先太上皇自然是三宫六院,只单从他愿意将半块虎符交予太后一事看,便知晓他待太后定是深情。只生在了皇室,诸多的事儿身不由己。 再有便是老王爷,一生皆是耗在了太后一人的身上,更是甘愿替太后抚养一个不知是与何人生的孩子。 自古深情最累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