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逢听得却很认真,点了点头,就在血肉模糊的尸体旁粲然一笑:“阿许把我脑袋里想的话都说出来了。” 尤明许扭头,懒得和他心心相印。 结果他又说:“不过,我比你还多一句。” “什么?” “毁坏死者容貌,要么,是为了拖延确认死者身份。要么,就是想要掠夺死者的身份和人格。我猜,是后者。” 尤明许又看了眼死者的脸,没说话。 死者的身份,果然很快得到确认。 因为他的上衣口袋里,还揣了张工作证。警方根据工作证上的信息,请来工厂的相关人辨认,几乎可以确认,死者是该工厂的一名技工。准确的dna和指纹鉴定结果,几个小时后也能拿到。 按照工作证上的信息,他叫徐嘉元,25岁,湖南省沅陵县人,来这家工厂打工已有两年多。根据工厂方面反馈的消息,他今晚不上夜班,有人看到他和几个工友在一间宿舍里打牌。他不住在厂里,而是和几个工人租住在附近的镇上,因为生活比较方便。这条小路,能从工厂通到他租住的农居,是近路。 许梦山负责和工厂方面联络,很快传来确认消息:今晚徐嘉元和那五名牌友,打到了10点多,因为输了几百块,他也没了兴致,离开工厂回家。这和法医初步推断的死亡时间也对得上,也就是说,确认他是在抄近路回家的途中遇害。 尤明许是这组人的头儿,听完这些情况汇总后,她说:“凶手极有可能熟知死者的行为习惯,并且知道他今晚在厂里打牌,跟踪死者或者蹲守在此,预谋杀害。” 众人都点头。都干了些年头了,这种关键判断,一听就明白。他们感觉这个案件,就像经手的许多案子一样,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凶手就在眼皮子底下呢。 于是大伙儿的思路都很清楚,立刻兵分两路,一路去查和死者打牌的那些人;另一路去调查与死者合租的三名室友。 尤明许带着殷逢,先去跟牌友那一组。因为他们是最后见过死者的人。 发生了命案,厂里也非常紧张,积极配合,连夜提供了询问室,把那几个牌友也全叫过来。只不过当旁人看到殷逢这位专家衣服上的卡通图案时,都多看了一两眼。 尤明许于是心想,明天就得剥了他心爱的t恤,让他换上件普通衣服。以后他既然跟着她了,就不能再让他丢人了。 殷逢其实挺敏锐的,也注意到别人都在看自己。他微微一笑,挺了挺胸膛。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长得很帅,大家都喜欢看。不过他才不稀罕别人。 尤明许和许梦山问话时,殷逢就安静地坐在一旁,全程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盯着每个人。尤明许工作得很专注,偶尔停下喝口水时,才注意到他的沉默。感觉他即便傻了,也挺上道的,很懂规矩。 等到中间,许梦山出去沟通安排,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尤明许翻了两下笔记本,说:“今天挺乖。” 殷逢答:“我一直很乖。” 尤明许笑了,说:“最近是谁动不动就发脾气不说话,低头生闷气,要人哄的?” 他的脸慢慢红了,分辩道:“可阿许每次一哄我,我不就听话就范了?” 尤明许看他两眼,低头继续看笔录。 许梦山很快又带人进来了。 这一晚参与打牌的,一共五个人。他们的口供也都一致:徐嘉元打牌到10点多,输了八百多块,身上只剩一百多,本是接下来几天的生活费。他有些不高兴,就先走了。当时还有个人赢了一千多,一个赢了300,其他三个多多少少都输了。剩下的人一直打到刚才。 虽然他们打牌的那间宿舍没有摄像头,但是楼层和进出口都有,也有不少目击证人。他们说的话,很快就可以取证确认。 等许梦山领着这些人出去,尤明许正在整理笔录,就感觉到一个热乎乎的人凑到脸旁边。她眉都没抬一下,继续干自己的。殷逢开口:“本英俊认为……” 尤明许差点没被自己的呼吸给噎住。 而他说着如此可笑的话,神色却清明笃定:“本英俊认为,他们说的都是真话。因为我观察了他们的微表情和行为逻辑,都是真实合理的。而且几个人说的细节,相互都对得上。” 尤明许不搭腔。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很快许梦山就拿来了工厂保安室新鲜出炉的监控视频,印证了他们的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