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已经许久的话,忽然胸口那阵原本憋的她差点掉泪的酸楚闷气便如得以彻底释放,整个人随之都觉得轻松了。 她实在模样还很狼狈:衣衫不整,长发凌乱,面颊和睫毛,犹沾了残余的星点泪痕,衣襟领口未及遮掩密实之处,露出的一片雪嫩肌肤之上,更是布满方被他虐爱过的可怜印痕。 只是投向魏劭的那两道眸光,却慢慢地变得异乎寻常的镇定。 …… 小乔知道自己应该是得罪魏劭了。不但得罪,还是狠狠地得罪了。 有些话,即便是用再委婉的方式,或许原本也该永远埋藏在心底的。 再想说,最好也永远不要让男人知道。 但这一次,她却说了出来。是从嫁给他之后,第一次,她不是虚与委蛇,不是口是心非,更不是甜言蜜语,而是用自己内心真正所想的那种方式,给予了他一个回应。 魏劭每入家庙,或许心情都会经历一次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痛苦。所以他今天心情又不好了。才会喝醉了酒回来,占有了自己。 倘若她足够聪明,她应该像从前那样,想法子将他哄的欢喜,让他顺着自己的所想,最后收回他说出去的那句话。 虽然今晚不会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她却不想了。 也是那些话,哪怕两个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但倘若不说出来,哪怕二人再亲密,中间也永远会有那么一层窗纸相隔。 又如养了一个表皮完好的溃痈,看似无事,实则内里滚脓。 他既然终于赤,裸,裸地在她面前表达了他从前埋在心底里的那段难以化解的恨意,那么她也就给予他相同的回应,让他知道自己的所想。 或许今晚未必就是个好时机。但谁能知道,什么样的时机,才是真正的所谓好时机? 她真的想说出来。所以她说了。 …… 魏劭的目光起先在她脸上停留,一直停留,仿佛从不认识她这个人,也未见过她这张脸似的。 接着,仿佛感到头疼,小乔看到他闭了闭眼睛,抬起胳膊,用凝滞而迟缓的动作,揉了几下他的额头。 接着,他倏然就坐了起来,翻身下床,穿起了他的衣裳。 小乔知道他的意识此刻是完全清醒的。因为他的眼睛是清醒的。 但他的肢体,却仿佛依然还未从宿醉和片刻前的那场激烈欢爱里彻底醒来。 他随意地穿好衣服,也未拿腰带,便抬脚往外去,脚步却一个趔趄,人撞了一下近旁的置衣架。 架足在地面移动,发出短促的一声刺耳摩擦。 小乔急忙下床,追了上去,从后扶住他的胳膊。 “夫君要去哪里?” 魏劭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望着自己的眸光中带着关切。 魏劭愈发感到心烦意乱。惊诧、失望、生气,夹杂着被她无情顶撞了却又无力反驳的一丝羞愧,他现在甚至头疼欲裂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没法能再继续容忍这个乔家的女儿了。 女人果然是不能够待她太好的。他在心里模模糊糊地想道。 他便盯着小乔拽着自己胳膊不放的那只手。想她应当识趣地松开。却未料她一直紧紧抓着,就是不放。 “我知夫君生我的气。只是生气归生气,才四更,夫君未醒酒,外面又冷,夫君不要出去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