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性子。她总是会多为人考虑些,自私的时候少。而她小姑梁依萍呢,骄横跋扈,自我为中心,说话就跟淬毒了一般,把人喷个体无完肤,就图个痛快。 梁依萍从来也是不怕得罪人的,嫁的男人会干活,家里比别人都过得富裕些。自己又长得漂亮,男人对她百依百顺,要啥给啥,捧得她跟公主一般。她的常态就是把头抬得高高的,像那孔雀一样。 又有,梁依萍与许青莲向来不合,三言两语就吵个天翻地覆。梁欣也想不通,梁依萍对自己亲妈那样一个寡妇如此刻薄是为什么?许是出于护短的心理,梁欣觉得,即便许青莲有再多不是,也不该被她那么对待。但今天梁依萍跟许青莲对着干,却是帮了她大忙的。 要说梁依萍这一生中有什么低人一等的地方,那就是到现在没生出个娃来。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她不能生养,时常贬损她一句“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一句话,便是梁依萍最大的死穴了。 梁依萍不管梁欣思绪神游,还是笑着道:“你说我乐什么呢?乐我大侄女开窍了,不傻了呗。” “我本来就不傻。”梁欣回声,不过是前世与今生,为的东西不一样了。 梁依萍绑了头发,放下梳子来:“你不傻最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人啊,不为己,什么……什么……天诛地灭!” 梁欣转头看向她,突然问了句:“小姑你干嘛老跟我妈过不去?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井水不犯河水?哼……”提到许青莲,梁依萍脸色倏地一变,再没有笑意了。她冷了冷眸子,开口道:“要不是你妈,你爸我哥,能死吗?我妈至于搬出来住这破地方吗?把钱攥在手里不给治,安的什么心呢?!你回家问问,她每季度收的粮食,给我妈多少?有时候好心给了点,那还是上霉的!这也便罢了,还有脸没事就来我妈这里剐蹭点,咸萝卜干儿、酱黄豆、腌酸菜这些东西,她拿的少吗?一年到头,端过一碗咸饭过来给我妈吃没?!” “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啦……”梁奶奶拍了拍梁依萍的大腿,梁依萍握了梁奶奶的手,气不顺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们也不小了,就这么是非不分下去?还好梁欣你开窍了,否则你把一辈子栽你家里,那都是白栽,没谁记着你的好。那是你活该的!你最好在砖厂被砖直接砸死,人家上门再赔点钱,正和你妈心意!” 刺耳的言辞往梁欣心窝里钻,刮拉着她的心房一阵阵骤缩。 前世的时候,她最烦梁依萍怀疑这个揣测那个,全是恶意。那时她觉得,一个人心中有一面什么样的镜子,照出来的世界也就是什么样的。一定是她小姑太恶,所以看谁都恶。 现在,她把这刺耳的话听在耳朵里,不说话。 梁奶奶深叹了口气,把梁欣拉进怀里:“想念书就去念吧,也不能好处都叫你大哥二哥占了。” “哟,现在您可想明白了。”梁依萍听了梁奶奶这话,语气忽又一转。 梁奶奶看了她一眼:“你别来挑我刺,我虽是多疼你哥些,到底没对你不好。你要埋怨我,那可埋怨不着。对你不好的,那是你爹,早埋土里了!” 梁依萍笑笑:“看您小心眼的,谁埋怨您了?好了,我家去了。梁欣要是用钱,到我家拿去,这点钱你小姑还出得起。” “谢谢小姑。”梁欣道了声谢。 梁依萍拽了拽褂子,嘴里哼着小调,扭着扭着就走了。 梁奶奶在屋里感慨:“怎么就生了这么张刀子嘴?谁也不饶!” 梁欣笑笑,没出声。 那边一直呆着跟个透明人一样的梁悦,看梁依萍一走,自己打声招呼也跑了回去。到家往屋里探探头,听到自己亲妈还在哭,而旁边有王婶子几个妇人在安慰她。 听着话音,仍是在说自己多可怜心酸,继而是骂梁欣和梁依萍的。梁悦也不敢往屋里去,就去灶房拿了语文书,找个没人的地方背书去了。 一直背到天色暗尽,再看不见书本上的一个字,才合了书回家去。 这会儿到家旁人都不在了,只有许青莲自己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