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真是气愤得很,她是我的女人,和我一张床上睡过的女人,怎么会和苏幕跑了?她跑,我便去追,天涯海角,我都要追她回来。我不知道我的气愤是不是因为爱,或许只是因为嫉妒,嫉妒苏幕这个时候与她是站在一边的,而我,是她的敌人。 几经周折,我终于寻到了崔蓬蓬和苏幕,崔蓬蓬怀孕了,看见她宽大的澜衣,我简直可以想象我们的孩子将来是如何的出类拔萃。 可高兴不过三天,我在西海皇城里捉到她时,她告诉我说,“叶少兰,孩子没了。” 我不相信,孩子怎么会没有了,孩子明明就在她的肚子里啊。我让她过来,她不肯,她说:“我喝了落胎药,孩子没了。” 我看着这个女人的脸,恨不能掐死她,我知道她恨我,可为甚么要拿我的孩子出气?我的手卡在崔蓬蓬的脖子上,她一动不动,不哭不笑,我这才发现,她的脖子已经这样纤细,而曾经那个丰满有度的崔蓬蓬,不知在何时已经枯瘦如干骨了。 我松了手,我安慰自己,没关系,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生,只要她回来,回来我身边。 崔蓬蓬还是那个不安分的崔蓬蓬,我带她回了龙门,她却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要以死与我诀别。 她瞎了,在寿王府里养病,我时时去看她,她也不理我,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在那里看她。就这么过了小半年,纪明泽传来消息,说他给我看了一门亲事,宋家的姑娘,宋韵昀。 纪明泽替我编排的路其实还不错,此刻搭上宋家,的确百利无一害,可我的蓬蓬怎么办?我去问她,要不要随我回京,崔蓬蓬说,“你是你,我是我,这里没有我们。” 她在说气话,我知道我的蓬蓬在说气话,如果她不爱我,就连气话也不会说了。 可那时候的我不明白,爱情并不是长久的,再深的爱,也会在一次次摩擦碰撞中摔个精光。 我见了宋韵昀几回,我并不喜欢她,也不讨厌她,她很白皙,神采飞扬,我有时看着她,会想起我初见时的崔蓬蓬,一个能上天入地、元气满满的崔蓬蓬。 那是过去的蓬蓬,我曾经以为我不爱那样的崔蓬蓬,因为她太骄傲,高如明月不可摘;我也以为我更怜惜如今的崔蓬蓬,因为她是为我而憔悴的。 呵,多么可笑又自私的想法,我希望她为我憔悴,我又念想她过去的样子,一个盘腿坐在房顶上与她的丫头嘀嘀咕咕盘算坏主意的鬼机灵样子。 月圆月缺,就算变换,月亮只得一个样子,人也一样,消瘦以后,就不会回到过去了。 再入龙门,我是不会空手而回的,苏幕既然敢来,那就不要再打算活着回去。 我们用崔蓬蓬做引子,但我知道蓬蓬不会有事的,苏幕不会伤害她,而我,也不会让苏幕伤害她。 这一把围捕苏幕无比顺利,但结局并不如我所想,我输了个彻底。 崔蓬蓬这个疯女人,用自己命交换苏幕的命,她瞎了,为了她王府里的一个侍卫。她曾经也为我瞎过,因为我们共同有过一个孩子。 看见崔蓬蓬的疯劲儿,我忽然觉得很疲惫,我这样奋力往前,原来都是事与愿违。 我去叶家寨找她,说我想带她回我的家乡,那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家门口有一条淙淙又匆匆流淌的小溪,我家里还有一位母亲。我说:“蓬蓬,我娘给我来信了,问我甚么时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