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郑苒又暗地里开始嘀咕皇家规矩大,非得叫男子坐在女子上手,否则叫她与阿荿调一个位置,不就刚好可以叫她与表姐相邻了么?哪儿还需要叫阿荿当个传声筒。 韶亓荿自从郑苒怀孕后,便成了个妻奴,也知道她自怀孕后便胃口大开,看见什么都想吃。这会儿,一定是闻着汤的香味儿才嘴馋了。 七嫂兼表姐又不是外人,他便如实轻轻对赵敏禾说了。 赵敏禾正要微笑着亲自盛一碗给她,站在她身后的孙嬷嬷赶紧弯腰在她耳边道:“王妃不可。甲鱼属寒凉之物,孕妇误食之后恐会造成出血、流产之弊。旭郡王妃有孕,吃不得这个。” 赵敏禾一顿,对旁边同样听到这话后心脏猛地一跳的韶亓荿歉意一笑道:“八弟,对不住了。我不知这些。” 韶亓荿赶紧摇摇头,道:“我也不知这个,还好有嬷嬷在。” 郑苒也听清了孙嬷嬷的话。然而她一直盯着那香喷喷的汤水呢,眼看快煮熟的鸭子飞了,立刻噘着嘴,轻轻拍了拍还不显怀的肚子,恼道:“都是你,叫我现在想吃自己爱吃的东西都不行了。” 韶亓荿好忙好忙地转过来,开始细细安慰她,好不容易将人哄得又开心起来,又从桌案上亲手端了另一小盘琥珀核桃喂她。 赵敏禾失笑地摇摇头,却听孙嬷嬷又道:“王妃,甲鱼长于补阴液、退虚热。这枸杞甲鱼汤对旭郡王妃是害人之物,对王妃却极是滋补,王妃大可多用一些。” 察觉到孙嬷嬷的视线又一次不可控制地往她肚子上放,赵敏禾一僵,才笑着道了一声“我知道了。” 正低头用着美食,却听下手位置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七堂嫂,八堂弟妹比你晚进门,她已有了身孕,你什么时候给我七堂兄也添一个孩子?” 赵敏禾抬头,却见安王府那边的桌案后,一脸天真无邪的韶丰琪正状似亲昵地朝她眨眨眼睛,又俏皮道:“你们府上跟八堂弟的王府挨得这么紧,叫七堂兄看见他们府上有孩子的欢声笑语,自己府上却冷冷清清的,不是叫他羡慕嫉妒么?” 周围听懂了的人都募地一静。 坐在周氏身后的孙孺人振奋一下,刚要再继续添油加醋一番,身子才来得及一动,便见前面的周氏往回淡淡瞥了她一眼。她浑身僵住,缩了缩脖子,又立刻坐稳,岿然不动,眼神却偷偷去观察周氏。 先前被吴氏宋氏一劝,赵敏禾是早已做好没怀孕之前被人挤兑几句的心理准备。然而她没想到,最先来说这话的却是自己都没出嫁、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的韶丰琪? 来不及思考这姑娘到底是用什么心态来给她添堵的,赵敏禾便听到身边的韶亓箫呼吸徒然加快了一瞬,见他双拳已在桌下握紧,仿佛随时有可能爆发。 她赶紧覆上他的一只拳头,示意他别冲动。 这样的场合,实在不是和安王府撕破脸皮的地方。况且,韶丰琪先前对她的无礼在场人等基本无人知晓,光听今日韶丰琪这话的表面意思,也确实挑不出错来,若韶亓箫就此生怒,只怕会叫别人以为他心胸狭隘,与自己的堂妹如此计较失了身份。 赵敏禾在心里咀嚼了三两句说辞,正要开口,却听上手的林贵妃掩嘴笑了一声道:“福景,你都口口声声叫荿儿堂弟了,如今荿儿都快当爹了。你呀,也得抓紧些才是。” 话音刚落,同样气愤不已的郑苒已满眼星星地看着林贵妃。 赵敏禾哑然。 她自己方才也想到韶丰琪的年龄问题了。她比自己还要大三个月,过了年便是十九岁,在这襄京城中确实快成老姑娘了。只是韶丰琪是有品级的宗室郡主,不愁没有好夫婿。林贵妃说的这层意思,自己也确实能开口,不软不硬地将韶丰琪的挤兑顶回去,但终究不如林贵妃用长辈的语气说出来这么名正言顺。 韶亓箫募地放松下来,接口道:“林母妃说的是。福景,襄京城中好男儿比比皆是,过了年你好好擦亮双眼挑一个。有了如意郎君,也叫安王妃无须再天天为你操心了。” 话已至此,安王妃已落落大方地起身,先朝承元帝施了一礼,恭敬道:“七殿下说的是。福景被府中娇惯坏了,我与她父亲便想多留她几年,省得她出嫁后不懂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