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人只觉得一阵失重。 赵煦伤了一只手,剩下一只并不够捞住挺着大肚子的赵敏禾,眼看赵敏禾这个孕妇就要重重地摔在车里,本同坐在车厢里的钱嬷嬷和抚音总算有了反应。 “王妃!” 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拿自己当肉垫,但来不及了,加之车厢失重,饶是抚音跟从前的拨云那样练过几手,也无法行动自如,更别提年老体弱的钱嬷嬷了。 二人只来得及伸出双手挡了挡赵敏禾的倾势。 随着车厢一侧木轮的砰然落地,舆车里的四人摔做一团,钱嬷嬷和抚音的脑袋更是重重地磕在了一起。幸好大家有志一同地知道赵敏禾的腹部绝不能被冲撞,极尽所能避开了,才叫赵敏禾的肚子没有被撞到。 但危机仍未解除! 眼看着舆车就要被外头受惊狂躁的马匹拖走——马匹受惊之后发了狂,谁也不知会拖着舆车往哪里横冲直撞! 火光电石间,陶卓手持锋利大刀飞上了舆车,只来得及扭头对车里的人大喊一声“抓好了”,便手起刀落,将将马匹和舆车连在一起的缰绳一斩而断! 得了自由的两匹骏马瞬间便已撒蹄而去。 饶是如此,惯性之下舆车仍朝前滑了几丈出去。但这几丈,相对于被疯马拖着横冲直撞,已不知好了多少。 舆车中的四人或轻或重都受了伤,算起来被三人齐齐护着的赵敏禾算是最轻的,更多的反而是受了惊吓。 赵煦咬牙忍住了手臂钻心的疼痛,低下头急急问道:“姑姑,你怎么样?孩子可好?” 赵敏禾惊魂未定,双手牢牢护着自己的肚子,望着他额上因疼痛而出的细汗,狠狠喘了口气道:“我没事,阿煦你怎么样?” 赵煦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有功夫去摸自己受伤的手臂。 “只是脱臼了,”他对赵敏禾露出安抚的笑容,“接回去就没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咬了牙,已用完好的一手抓住脱臼的手臂,缓缓拖动后又猛地往肩部一按,使之复位。 按上去的一瞬间赵煦闷哼一声,却没再发出任何一声。 然后,他便撩起衣摆,轻声道:“姑姑,我出去看看,你留……” 话音未落,便听外头吵吵嚷嚷的杂音下,一声清亮却带着仓皇沙哑的嗓音在外头响起:“夫人可是王府的女眷?” 车帘已在方才的混乱中不知脱落到哪里去了,赵敏禾和赵煦便清清楚楚地见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头发也脏兮兮的小身影挤过了外头陶卓带领的璟郡王府的侍卫,扑到舆车前五体伏地。 他的身板很小,身材瘦弱不堪,浑身上下看上去没有几两肉,头脸更是脏乱得不成样子,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戳着好几根稻草,又零零散散地从额头盖下来,将一张看上去很小的脸盘盖住了一大半,只看得见他瘦得凹下去的两颊——这与寻常的乞丐没有两样,只是这乞丐一看便知年纪还很小,约莫才十一二岁。 只是此刻,这小乞丐口中却说着不符合他身份的话:“民……小民有要事禀告,事关大周社稷,还请夫人救救我!” 赵敏禾摸着自己开始隐隐作痛的肚子,还没有说话,便见赵煦脸色铁青地跳下舆车,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剑,来到这小乞丐面前,一把抓起他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