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和自拜师以后一直和庄夫子朝夕相处,对庄夫子的面貌已然熟记于心,于是他在心中默默思索构图,等成竹在胸之后立马不再犹豫大胆下笔,画完外形后庄夫子的形象已然呼之欲出,王家和又仔细的雕琢五官,然后考虑明暗光线深入刻画,最后一步则是调整人物形象,使之富有灵气而不显呆板。 由于木炭条质地疏松,所以王家和在画画的时候下手较轻,再加上没有擦拭修改的工具,所以下笔的时候尤为慎重不敢有丝毫大意,但木炭条上色快,渲染力强,可以大面积涂抹,所以很是方便王家和背景构图,使得他绘画的用时节约了不少,等他画完整幅画后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他又修改了一下细节后便不再改动了,用清水清洗了手上沾染的炭灰,稍稍打理了衣衫后便静待时辰结束。 等到双方评判的时候王家和也没有藏着掖着卖关子,直接将画展示在众人面前,众多夫子一见此画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庄夫子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画旁,细细的瞧着画中栩栩如生的人物,其他的夫子见庄夫子站在画旁感觉画中的人物更加真实了。 王家和所画的是一幅庄夫子手持诗书站在厢房门外的画,整幅画虚化背景构图,着重突出庄夫子手不释卷活到老学到老的形象,人物刻画的惟妙惟肖,那份读书人的气节跃然纸上,看的众人不禁啧啧称赞。 郝夫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此画属于何种流派便直接问道,“此画看着倒是和夷族的画有些许相似,不知你这画属于哪种流派?是何人所创?” 王家和拜行一礼答道,“郝夫子慧眼!此画确实与夷族之画相似,实不相瞒此画乃学生所创,学生也不知道这幅画是属于何种流派,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与这幅画相似的流派学生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学生也是到了府学之后才知道夷族的画是什么样子的,看着确实和这幅画有相似之处,说不定夷族那里也有相似的流派呢!” 郝夫子闻言一惊,“这画是你所创?” 王家和作揖道,“不敢欺骗夫子,确实是学生所创,至于创作过程以前也已告知老师!” 庄夫子稍稍回想便记起前段时间谈到夷族之画的时候,王家和确实提及碳笔画一事,但当时他只把关注点放在断亲一事上,所以根本就没有深入询问碳笔画的事,难道此画就是自家弟子当初所说的碳笔画?见众位夫子都看着自己,庄夫子抛开那些思绪为王家和解释。 “我这弟子确实向我提及过此事,也和我说了他创作此画的因由,我本想着事关我这弟子的私事不能对外言说,但此刻若是不在这里仔细说清楚,恐怕别人会觉得我这弟子是在诓骗众人,所幸我就在这里简明扼要的解释一下。” 接下来庄夫子向众人解释了王家和断亲和认亲的事情,并没有一五一十的仔细描述但也足够让众人了解事情的原委,也提及了王家和因思念家人用柴火作画并且已有六年之久的事情,众夫子听了都唏嘘不已,难怪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老成稳重,看来都是因为以前受了太多磨难的原因,这一手出神入化的画技原来却是这般练成的,实在是让人心生感叹。 郝夫子微微叹息了一声,“原是有这般曲折,小小年纪你也是不容易啊!不过这画却是柴火所作吗?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王家和解释道,“学生在家里只能用柴火作画,如今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作画若是带着柴火难免有些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学生昨天就出去寻找能作此画的画笔但却一无所获,最后只能在书斋里定制一些木炭条来作画,那书斋掌柜的让学生今日去取,但没想到所制木炭条中有一部分太过疏松根本无法作画,所以又重新制作了几根木炭条,这也是学生一开始姗姗来迟的原因。” 郝夫子闻言点了点头,他捋着胡须说道,“原来如此!此种流派从未在大周问世,想来夷族那里也应该没有这种画,不然也不会至今没有传入大周,大周境内没有能作此画的画笔也是常理,谁又能想到用于做饭的柴火木炭还能用来作画呢?” 王家和憋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学生出身农家,小时候经常在灶上帮家人做饭,这才想着用柴火作画,也是种种巧合才致使学生创出此种画作!” 程钟铭一行人在一旁看着众多夫子都在谈论王家和所创的新流派就知道自己这一方输了个彻底,无论左峻画的再好也只是沿前人所作而不是自创流派,其实如果可以的话,程钟铭真想时光倒流回十天以前,他肯定会好好调查王家和的真实情况后再谋算其他。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他只能跳进自己挖的坑里输得一败涂地,他已经料到以后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身边伴随的只会是讽刺和嘲笑,甚至就连如今身边的这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