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家的指点,坐上公交车,直奔新民大街的医科大站。 到了这边,俩人没有直接去找人,而是先在附近找了个旅店,凭着大队给开的介绍信,开了个双人间。 兄妹俩带的钱太多了,不能跟别人同住,哪怕是多花钱,也得要个单独的房间。 在这附近住的旅客,多数都是陪着家人来看病,所以旅店方面也会顾全到这些。 工作人员没难为许世彦兄妹,很干脆的就给安排了房间。 二人把行李都放好,各自换了件衣裳,揣着钱锁上门。 从旅店出来,按照楚老来信写的地址,直奔家属区。 楚老已经七十六了,前两年就不再担任实职,而是名誉校长、名誉院长。 如今课题组已经攻克难关,楚老连学生也不带了,只是在家整理整理医案,看看书啥的。 许世彦拿着信,按照信上的地址一家一家找过去,实在整不明白了,就在路上找个人问问。 十一月初的省城,要比东岗那边暖和一些,兄妹俩还照着家里的温度穿衣服,转悠一会儿都热出汗了。 好在最终找到了楚老的家,许世彦赶紧上前敲门。 “你们找谁?”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出来开门,见到许世彦兄妹,满是疑惑的问道。 “你好,请问这里是楚瑄淮老先生的家么? 我们是从抚松那边过来的,特地来看望老先生。”许世彦知道,这个人是楚老的保姆。 楚老的妻子当年出事的时候就病死了,两个儿子为了避嫌,跟楚老划清了界限,去了大西北。 后来楚老被接回省城恢复工作,那两个儿子已经在那边娶妻生子扎根,都没再回东北。 所以楚老这些年都是一个人生活,保姆是学校给安排的,就是日常照顾楚老起居。 一听说是从抚松来的,那保姆立刻就笑了。 “知道,知道,是姓许吧?楚老总是念叨,昨天还说呢,最近你们可能会来。请进吧。” 应该是楚老提前嘱咐过了,所以保姆态度很好,客客气气的将许世彦兄妹让进小院。 家属区的住房都不大。 虽然楚老级别很高了,可他一个人,也不怎么在乎外在条件啥的,所以就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两间半小房。 院子里收拾的倒是挺不错,看得出夏天时应该是满院子鲜花。 初冬时分,寒风萧瑟,院子里也只剩一些枯枝落叶了。 保姆领着许世彦兄妹进门,“楚老,你一直惦记的人来了。” 一边说,一边引着二人进了客厅。 房子间量不大,两间半的小房又是厨房又是保姆住处,所以屋里有点拥挤。 说是客厅,其实也应该算书房,墙上全都是书架,上头摆着各种各样的医书,还有什么解剖图、针灸人偶之类。 楚瑄淮出身于杏林世家,祖上有人做过御医。 他自幼受家族长辈教导,在医学上已有很深造诣。 然而那时大清灭亡,军阀混战,国家正处于民族危亡、内忧外患的风雨飘摇之际。 受当时风气影响,楚瑄淮对祖传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毅然决然离开家,出门求学,后又远渡重洋去国外学习西医。 楚瑄淮学成归来,受上级委托,任职于金陵鼓楼医院,暗地里是我方的联络站。 后来,因为工作需要,又调去北方,进入华北医科大学任教。 最终调到东北,成为吉林医科大学的教授。 也正是因为过去的经历,尤其是海外求学,以及敌占区工作过的缘故。 那段日子里成了重点打击对象,被送到大营村改造。 经过那些年的折腾,老人家的身体就不太好了。 这几年虽然回到了省城,有人精心照料,终归是岁数大了,精神和体力都大不如前,只能退下来。 此刻,老人家正坐在书桌前,拿着医书翻看呢。 听见保姆的话,便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透过镜片,看到了两张似曾相识的脸。 “呦,是你们兄妹来了啊,好些年没见,模样都变了。”楚老认出了许世彦兄妹,笑着说道。 “师父,是我,我来看您了。”许世彦来到楚老面前,恭恭敬敬行大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