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笙点了点头,“比以前重些了。” 顾九曦在床上躺好,又叫人抱了孩子过来,看见孟德笙叫人搬了桌椅板凳,竟是要在她屋里处理公务了。 他怎么大除夕的还干这个。 “将军陪我说说话可好?”顾九曦柔声道:“总是要过了子时才睡的,这么躺着,又才吃了东西,没一会就要困了。” 孟德笙放下手里东西,转脸就看见自己在朝堂上求来的,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又才给他生了孩子的夫人,一双明眸定定地注视着他。 “我已经许多年没在京里过年了。”这一声更像是叹息,“在军营里头,过年也是紧张的时候,记得那会我才刚入军营,蛮夷就有一次趁着我们的除夕来犯。”孟德笙皱了皱眉头。 顾九曦知道当时情形必定惨烈,而且她也不愿意大过年的说这个,便笑了笑道:“今年将军回来了,听说柴将军还在外头呢。” 语气里有了几分玩笑的意思,气氛缓和了不少。 “他还得守着。”孟德笙说起他来,颇有几分看不起的意思在里头,“带了精兵强将,却无将帅之才,平白连累那些士兵送命,要是给了我……” 这便又要说到皇帝忌讳他了。 不过孟德笙调整极快,又道:“太子倒是宅心仁厚。” 可惜活不久了…… 虽然她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时候死的,但是她进宫的时候,太子没了,四皇子也没了。 她上辈子进宫十七岁,眼下不过一年的时间了。而且据她上辈子进宫之后的观察,这两个都这便是她对孟将军赋闲在家非但不慌张,反而很是庆幸的原因。 一年死了两个成年的皇子,虽然后头没说是什么原因,但是这两个皇子一直身体健康,没病没灾的,谁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与其牵扯到这风暴里头,不如安安生生在家里待着,等着下一个机会。 想到这儿,顾九曦只是冲孟德笙一笑,道:“将军辛苦许多年,好好歇歇也不为过。” 孟德笙的语气很是平常,“我已经跟陛下上了折子,说这些年伤病不少,要好好在家歇一歇。” 这就是变相的跟皇帝台阶下,顾九曦心想,有了孟将军的这个折子,皇帝因为忌惮他功高盖主,故意不给他安排差事就能糊弄过去了。 只是……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不是皇帝能左右的了。 顾九曦眼神里头满满的欣喜,看着孟德笙,只是脸上笑容还没绽放,忽然却给止住了,“将军身上有伤?”她急匆匆掀了被子就想下来,道:“先头洞房,倒是没觉得将军身上有疤,难道是这一次才得的?” 孟将军忽然笑了,声音低沉而浑厚,“洞房?” 顾九曦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手揪着被子不动了,下也不是,上也不是。 孟德笙两步走到她身边,将人又扶到床上,便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便去解扣子。 顾九曦本就没消下来的脸色又变红了,“还在坐月子呢,不能……” 只是孟德笙动作迅速,转眼间扣子开了,他随手一拉,外衣就掉了大半。 顾九曦不由得往床里又躲了躲。 谁知孟德笙回头看她,脸上还很是诧异,“你不是说要看伤疤吗?” 顾九曦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不免又是一个大红脸,心里又想将军实在是太坏了,平白的让人误会。 顾九曦嗯了一声,跪坐在床上,孟德笙道:“就是脖子那一块。” “怎么——”顾九曦忽然就想起去年将军出征,皇帝赏赐的那一身铠甲来,护颈那里动了手脚,只要一刀砍上去便是……还有那个回来报信的士兵,说铠甲上都是血,连护颈都被人砍断了。 “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怎么还受了这么重的伤。”顾九曦跪坐在将军身后,指尖轻触孟德笙肩颈那一处伤疤。 红褐色的伤疤到现在还是皮肉外翻的样子,可以想象当时的伤究竟有多重。 孟德笙虽不知道顾九曦在碰触他的伤疤,却能感觉出来她已经维持一个姿势好久了。 孟德笙转头,看见自己的夫人不仅脸上红了,连眼圈都红了。 “伤疤是假的。”孟德笙忽然道:“既然已经知道有人要暗算我,不过将计就计脱身而已。”他拉了顾九曦坐在自己身边,“做给皇帝看的。” 顾九曦半低着头,孟德笙又道:“只是今年这一年……我们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顾九曦何时怕过这个,她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不好过的,我在自家的院子里,见的人都是自家的下人,倒是将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