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这如意娘子一年之中只做一副头面,多的再没有。 如此如意娘子所做的首饰可称是奇货可居,无怪乎那女子如此艳羡。 又有另外一女子出声道:“郡主如此衿贵,自然唯有如意娘子亲手所制的首饰方能配郡主。” 出声的乃是工部郎中赵大人之女,名唤赵萱,并无甚出彩之处,却凭着一张会说话的嘴得了武玉嫣的‘另眼相待’,赵萱也因此颇为自得,时常仗着武玉嫣的威风做些狐假虎威之事。 魏蔷被挤到一边的角落里,冷眼瞧着被人围在最中央殷勤奉承的武玉嫣,看着她自衿的扬着下巴偶尔‘施舍’给旁人一个眼神,魏蔷有如百爪挠心。 从前她还是货真价实的镇国公府嫡姑娘的时候,在这个圈子里,她和武玉嫣几乎是平起平坐的地位,这些人也会如奉承武玉嫣一般对她百般讨好,但如今,一夕生变,便被这些人这般轻慢。 在这长安城的世家贵族里,几乎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镇国公府对外宣称的那一番说辞只能骗一骗那些布衣百姓,对那些已成精的各家夫人来说,魏蔷的身世在苏妍踏入镇国公府的那一日便已不是什么秘密。 这些魏蔷都知道,她更知道,因着驸马府的那摊子理不清扯不断的糟心事,武玉嫣向来最厌恶的便是那些自恃美貌妄想着爬上主子床的丫鬟,而她作为长公主嫡女的出身亦让她厌恶极了底下那些庶子庶女。 而如今,魏蔷将这两样都占全,武玉嫣定然是厌恶她到了极点,说不得是将她视作长安贵女中的污点。 这一切魏蔷都明白,一字一句刻在脑海,再不能更清楚,可她却还是要攀着武玉嫣,甚至低下身姿如同身旁这些人一般,去奉承去恭维武玉嫣。 不为别的,只为武玉嫣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嫡亲姑姑平阳大长公主的独女,是皇上亲封的广安郡主,而她,如今只是一个披着光鲜壳子的野种。 好在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已将武玉嫣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魏蔷紧握的手渐渐松开,她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上前一步道:“郡主,我方才来时瞧着外头林子里梅花开得极好,尤其以那几株龙游梅开得最好,众姐妹不妨一齐去赏梅观雪,再烹上一壶热茶,岂不是悠哉雅哉!” 武玉嫣自诩长安第一才女,煮茶赏雪这等雅事乃是她心头一大好,魏蔷有九成把握她会答应。 果不其然,武玉嫣虽怀疑的乜了魏蔷一眼,却仍是淡淡道:“我正有此意。” 武玉嫣既已开口,其余众人自是欣然应允,簇拥着武玉嫣往殿外去。 梅园虽地处偏僻,却到底是皇家园林,该有的规格仍是有的,那梅林中便有一左一右两座亭子,飞檐翘角瑞兽福纹,檐角宫铃声声,在这冬日里格外清脆。 今日皇后在此处设宴款待众夫人贵女,梅园的宫人们自是悉心准备,力求面面俱到,是以这两处亭子四面早已搭上厚重的帘子,自顶至底将亭子遮得严严实实,挡去四面寒意,而亭中四角则各放着一鎏金瑞兽纹朝冠耳三足铜炉,其中的银丝炭无声烧得通红,将亭子烘得暖意融融。 一众人到了亭前,武玉嫣正欲带着众人往左边的亭子走,便听随行的宫人提醒道:“郡主,安昌郡主和镇国公府的二姑娘、武北侯府的大姑娘正在里面呢。” 安昌郡主?武玉嫣略微蹙眉,淡淡看向那宫人。 那宫人心知这位郡主素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自不会费心记旁人的事,便低声道:“安昌郡主便是前些日子刚回长安的镇国公府四姑娘。” 这么一说武玉嫣便迅速记起这么一号人。 要说武玉嫣本对苏妍并不在意,这么一个流落在外十六年,未曾受过世家贵族教导的不知从哪来的人,即便是有着镇国公府嫡女的出身又能如何?在外沾染的粗俗习惯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掰正的,但平阳大长公主却是耳提面令,要她好生同这位国公府四姑娘相处,只因上头那三位都护着她,太后更是将她当心尖子疼。 思及此,武玉嫣眉尖紧蹙,虽说心里并未曾把苏妍当回事,但仍是朝着亭子走去。 候在亭外的宫人低声向亭内通报一声,“三位姑娘,广安郡主和几位姑娘来了。” 亭内,魏鸢和秦凌云对视一眼,齐齐撇嘴,心道这武玉嫣今天吃错药了不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