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可谓难堪至极。更难堪的是,她想要拉下公主,却不料公主压根不乐意跟自己对峙,只遣了身边的姑姑对自己斥话。她肚子里有千般曲折,万般机巧,可是瞧着朱姑姑威风临临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竟怯了,不敢再说什么,伏身道,“公主说的是,原来竟是阿瑜此前误了。阿瑜知错了!” 朱姑姑扬声训斥道,“这些年公主不在府上,大娘子无人教养,怕是养野了性情。老奴今日代公主训斥与你一番,大娘子身为庶系,当熟读《女戒》、《女则》,知嫡庶尊卑,安分守己,清正做人,方是正经的道理。” 顾嘉辰伏在地上,忍气吞声道,“是。” 朱姑姑转过头,向公主福了福身,“公主,你瞧着要如何责罚?” 公主瞧着顾嘉辰这般楚楚妩媚的模样,只觉深倒胃口。目光微微染赤,深衔恨意。当年这个小贱人就是这副模样,装模作样,楚楚可怜,却哄得顾鸣一心疼宠她们母女二人,占尽了便宜!当年顾令月在延州失踪,她便认为是顾嘉辰动的手脚。前些日子在高密公主府中,顾嘉辰更是又设计顾令月,险些令顾令月吃了大亏。新仇加上旧恨,自然恨的狠,淡淡道,“既然知错了,便自该有所惩处。” 扬起头来,喝道,“来人,将顾大娘子给我拉下去,重责二十板子。” 两名婆子闻声应道,“是。”从公主身后出来,捉住顾嘉辰的双臂就要将她拖走。 顾嘉辰登时大惊,扬头尖声嚷道,“你凭什么捉我?” “顾大娘子,”朱姑姑眉头大皱斥道,“你有什么胆子,竟敢质问公主?”朱姑姑冷笑道,“你当日既有胆子做出高密公主府的事情,难道就没有预料到今日后果么?” 顾嘉辰吃了一惊,唬的脸都白了,嚷尖声道,“公主,我是冤枉的——我从没有设计三妹妹的意思,那只是个意外,”扬着头道,“大母,救救我。” 秦老夫人瞧着这般模样皱起了眉头,不愿意得罪公主,如何肯管顾嘉辰,只装作了没看见,别过头去。 公主冷笑,“顾嘉辰,我不管你当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要我觉得你是蓄意设计,便当你是蓄意的罚了!” 顾嘉辰不意公主竟说出这般的话,她素性机巧,能言善辩,自忖能将死的说成活的,却没想到今日遭遇了公主这般粗暴的逻辑,一时间竟没法子设言。顿了片刻,仰头反问道,“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公主就不怕你罚错了么?” 公主低头,漫不经心的挑了挑指甲,“罚错了就罚错了吧!” 顾嘉辰一时语塞。她自幼在国公府中受宠,习惯于用巧言讨好、委屈作样达到自己心中的目的,从没有像今日一样被人直接发作责罚。公主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下令打自己板子,便是秦老夫人也没有法子给自己说情。感到一股巨大的气势压在自己身上,一时间竟怔惘在这儿,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妍匆匆从碧兰阁赶出来,扑在顾嘉辰身上,“公主,求求你饶了阿瑜吧!” 公主听了这个声音,身子微微一僵,瞧了苏妍一眼。这个姓苏的女人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一个冰冷的符号,提醒着自己的前半生有多么失败。 苏妍红了眼圈,跪在地上朝公主跪拜,“公主,阿瑜还是个孩子,若这么多板子打下去,她以后可怎么见人呀? 公主微微一笑,“苏妍,你有什么凭仗,觉得我会因为你饶了顾嘉辰?” 苏妍怔了片刻,她自知公主对自己不善,知道公主今日到访国公府,立意躲在屋子中,不和公主撞见,却没有料到顾嘉辰撞到了公主手中,担忧爱女心切,一时冲了出来。此时被公主问回过神来,登时尴尬至极。早年延州之事发之前,公主确实待自己这个妾室不错,只要过的去的,该给自己的脸面都给了,若是自己略有所求。可是此刻,二人早已经撕破脸了,顾三娘子更是流落在外六年,吃尽了苦头,如何肯轻饶自己母女? 她心思电转,瞧着顾嘉辰楚楚容颜,连连叩头,额头敲击在地面上,抬起头来,“……公主,大娘子到底也算的上是你的女儿,你就高抬贵手,饶她这一次吧!” 公主呵呵一声冷笑,“当不起,我的女儿只有留儿一人。” “这……”苏妍登时茫然,神情惘然,见两个婆子又要拖走顾嘉辰,登时急心上火,扬声道,“但是老夫人已经罚过她跪了三日的祠堂了,俗话说‘一事不二罚’,公主您这次就放过他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