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增长成为大师,步入殿堂只需要时间。 然而,一切结束在他回伦敦参加的一个圣诞聚会。 他是广受欢迎到处有朋友的沈暨,跟着顾成殊混进了他们学校的聚会。生性好静的顾成殊早早离去,而他与毕业的学长、刚入学的学妹等等各种人混在一起,在平安夜的酒精与舞蹈催促下,迎来了十二点熄灯游戏。 灯亮之后,槲寄生出现在他和旁边一个陌生男生之间。 沈暨已经很高了,但那个男生比他还要稍微高个一二公分,棕发约略遮住一些灰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两人对视,有点尴尬。 槲寄生之下,该有一个吻。 周围响起了鼓掌声,腐国人民吹起了口哨,热切期待他们之间的吻。 所以在那个男生眼中出现犹豫动摇,似乎要转身逃走时,沈暨抓住他的衣领,在他微微侧身之际,吻在他的唇上。 和那个男生的面容一样,微带冰凉的触感,就像一片雪花落在双唇上的感觉,转瞬之间就融化了,消失不见。 在周围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沈暨放开了他,笑着说:“merry christmas。” 而那个男生一言不发,后退着靠在墙上,一脸恼怒的神情,一看就开不起玩笑。 沈暨没有再理他,汇入人群中继续如鱼得水。 直到天将破晓,场内躺了一地被酒精催眠的男女。沈暨走到门口,一边穿大衣一边看着外面的大雪,考虑着酒后驾车的可能性和这个时间打到车的可能性。他听到有人在旁边问:“名字?” 沈暨回头看去,正是那个被迫与他在槲寄生下亲吻的男生。 他笑了笑,毫无诚意地说:“没有这个必要吧。” 那个男生用可怕的灰绿色眼睛盯着他,说:“这么说,我不知道我初吻是和谁。” “当然是小时候和你妈妈。”他说着,也不管外面的雪了,穿好大衣就冒雪走了出去。 走到十几步,依然觉得芒刺在背,沈暨回头看了看那个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的男生,无赖地笑着朝他挥了一下手,“叫我圣诞老人吧,满意你今年的圣诞礼物吗?” 那个男生一言不发,依然站在门口狠狠瞪着他。 沈暨感觉冷得要命,赶紧回头,跑到门口看到一辆车就拉开门钻了上去,躲开了这些大雪,也躲开了那寒刃般的目光。 世界这么大,人类这么多,玩过游戏之后,再会无期。 他离开了伦敦,回到法国,几天就把圣诞游戏的事情遗忘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遇见那个男生了,因为他身边介意这种事情的人实在一个都没有。 他依然混在男男女女中,模特们长得好看的应有尽有。那时他年轻未发育好,全身骨骼纤长消瘦,没有一点厚度,所以许多风格冷峭的品牌拉他去走秀。他毫不在意地混在后台,随随便便当众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有时候因为衣服的限制什么都不穿的情况也比比皆是,这一行就是这样的情况,事到临头哪有什么可介意的。若是去女装后台帮忙,模特换衣服时他会尽量回避一下,但女模当众脱掉了内衣只剩内裤的也不乏少数,后台就这么大,换衣服的时候必须快速,有时候他还搭把手,习惯了。 就在那年夏天,他母亲急病过世了,他才感觉到懊悔悲伤。即使这几年两人都在法国,但因为种种心结,只偶尔见个面喝个咖啡,却并未真正有过母子间的相处。 他抱了满怀的百合花去送她最后一程,在墓地看见了站在墓穴边的男生,棕发,碧眼,冷峻到几乎成为寒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不敢置信地微微睁大。 他手中的百合花散落,全部覆盖在母亲的棺木上,和落下的泥土一样凌乱。 新仇旧恨,就这么一层叠加在一层之上。 他母亲当年所做的一切罪孽,也都被转移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