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深吸了吸鼻子,忍住想要流下来的眼泪,低声叫她:“宋宋,多谢你……” “别谢我,绐点实惠的。”宋宋压低声音,搭着她一起往厂房里走去,“我跟你说啊,你可千万要替我在‘深叶’里多搞点股份,千万不能让顾成殊亏待我!你自己当然更要狠狠捞钱了,知道不?谁叫顾成殊劣迹斑斑呢? ” 叶深深无奈地笑着,说:“是是是, 我知道了,宋女王。” 最终,他们用了五天时间,把所有的定制都赶了出来。 对所有衣服进行了清点检验,在确保万无一失后,皮阿诺护送着衣服,直飞意大利。 精疲力尽的众人个个疲惫不堪,这一刻也顾不上什么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品牌核心成员的面子了,一群人饭都不顾上吃, 跌跌撞撞地扶墙走到宿舍内,倒头就睡。 叶深深这一次睡了足有十七八个小时,才总算把前几天的睡眠绐补足了,醒了过来。 宿舍里没有独立卫生间,叶深深摇摇晃晃地起身,拿着宋宋绐她带的毛巾和漱口杯去洗漱。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靠在走廊栏杆上的一个人,花白的头发和深蓝的眼睛,配上清痩的身材,正是努曼先生。 叶深深按着有点水肿的脸顿,向他打招呼:“老师,早。” 再一想,不由得吐舌头笑了笑,这哪是早,太阳明晃晃地挂在西面昵,明明是大下午的。 努曼先生朝她点头一笑,并没有追究她,只轻声说:“刚刚接到皮阿诺的电话,他已经到西西里了,也交付了那批衣服。虽然很多人都不敢相信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制好这么多定制服装,但他们确实都收到了符合尺寸的衣服,顶多有几件需要随行的几个工人在衣服上身后, 略微修整一两处而已。” 叶深深如释重负,多日来压在心上的重负终于放下,她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兴奋地说:“太好了!这回的危机我们是安然过度了吧? ” “嗯,目前来看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努曼先生说着,靠在栏杆上,望着下方杂乱的厂房,目光悠远。 叶深深觉得自己刚刚起床这么披头散发的挺不好意思的,但努曼先生的样子,好像就是在等她醒来和她说话似的,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先去洗漱一下。正在迟疑间,她忽然又听到努曼先生说:“我会永远记得,这个创造了奇迹的中国工厂。” 叶深深“啊” 了一声,把东西放在窗台上,走过来和努曼先生一起靠在栏杆上,向下看了看。 灰扑扑的厂房棚顶,歪七扭八地顺着水泥路一直衍生到远郊,旁边的空地上,被热爱种地的人们开了荒,种上了一畦畦的菜苗,偶尔几辆货车经过,灰尘滚滚,浓烟全都喷在绿化带和菜苗上,把一切都弄得灰不溜秋。 叶深深觉得让努曼先生这样一个国际友人看见这么落后的一面有点不好意思, 但想想又觉得这就是中国人民的本来模样嘛,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便笑道:“是的,虽然有点土土的,但我们的土下面埋藏着深厚的力量。” 努曼先生笑着看她一眼,点点头,又若有所思地说:“我也会记得,在我最绝望的时刻,那些平时拉拢我站在同一阵营的人,是如何漠视甚至幸灾乐祸看好戏的。” 叶深深在心里想,努曼先生说的,是安诺特吗?不……感觉应该是加比尼卡那一群人吧?努曼先生肯定是第一时间去向自己的好友加比尼卡求援的,毕竟他也做定制,那边的工人绝对也有几个的。但最终努曼先生却只能选择以辞职担下所有责任,因为现在是时装周后不久,正是各家服装接定制单的高峰期,那些人都选择了把定制的工人留给自己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为了bastian这个品牌而出借——借口当然是一瓢水救不了满屋火,干脆连一滴也不给了。 “而我更会永远记住的,是你,我的弟子叶深深。”努曼先生回头望着她,声音低缓,“不仅仅是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还是因为,你让我看到了这个世上的另一股力量。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认为老牌时尚界抗拒你是个太不明智的选择。中国必定是未来世界时尚业最大的推动力之一,欧洲世界是完全不可能将它摒弃在外的,如果一力抗拒,只可能被历史的洪流吞没。” 叶深深没想到努曼先生会忽然对她说这样的话,错愕又惊喜地望着他:“努曼老师……” “所以深深,我很庆幸当初把你带到法国的决定,我还觉得,目前我所能做的最好选择,应该就是扶助你,帮你的feuillage以最令人惊喜的姿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所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