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朝堂上吃了亏,回了北典府司时脸色就?很冷,目光在殿内环顾一圈,没见到烟楣,便冷冷看向左侍卫长。 左侍卫长立于一侧,道:“烟大人昨日操劳了一夜,今日一早便离了北典府司。” 说到此处时,左侍卫长的眼眸飞快瞥了一眼侧对着他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脸上没什么情绪,瞧不出来喜怒,只能看到他冷沉的眉眼,太子殿下?正?在暴怒的边缘,可偏偏,他接下?来要汇报的事也不是什么好事。 左侍卫长道:“烟大人从北典府司出去后,先去了一趟甜水巷,然后才回烟府。” 甜水巷? 太子殿下?根本就?没听过这么个地方,他高坐明台上,顶多知道“麒麟街”和?“白虎街”,甜水巷这仨字,陌生得很。 季妄言冷冷的看了左侍卫长一眼。 左侍卫长的头垂得更低,他道:“甜水巷是那位周姓公子的住处,烟大人是去寻那位周公子的,但是周公子并不在,烟大人便自?己回了府。” 左侍卫长说完之后没敢抬头。 太子殿下?其实?并不是个很好脾气的人,陈皇后出身将?门,自?幼便对太子十分严苛,教会了太子一身杀伐手段,太子又习武,一身煞气腾腾,自?幼年时便已拔剑斩人了。 太子年岁小时,便能瞧出来是个暴戾的性?子,只是年岁大了,知道掩盖了,明面上从不做那些事了,但本性?难移,一旦被激怒了—— 殿内久久没有声响。 左侍卫长盯着自?己的武靴瞧了片刻,想起?了那位烟姑娘,娇娇俏俏,犹如一枝紫罗兰一般鲜嫩,有礼有节,天真纯善,也是真的想为秦小将?军办事,查案的时候很努力。 他难得的动了一点恻隐之心,硬着头皮道:“不若,臣去将?烟大人叫回来?” 他怕太子殿下?直接对那姑娘下?狠手,若是他提了这么一嘴,说不定太子殿下?能改变心意,给那姑娘一个机会,若是把人带来了,两人说说话,也许又好了呢? 他的话才刚落下?,便听太子殿下?轻笑了一声,一方砚台从案上飞过来,左侍卫长没敢躲,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怎么,怕孤弄死她?”季妄言在笑,只是那笑声里满是阴冷:“揣探上意,罚十五鞭。” 左侍卫长不敢言语,只“噗通”一声跪下?,道:“臣领罚。” 左侍卫长从殿前离开,独自?跪在殿前受罚,他受罚过后,匆匆处理背后的鞭伤和?脑袋上的伤口,进了殿内,便瞧见太子起?身了。 他道:“去给孤绑两个人,户部左侍郎家的独子,刑部尚书的小孙子,再?去把那个周行止弄死。” 三个人,轻而易举的被他安排了结局,周行止只是最末流的那个。 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贫困书生,若非是因为烟楣,季妄言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而偏偏,烟楣在和?他闹成那样之后,又去找周行止。 季妄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他的手指摁在桌面上,将?上好的水曲柳木桌面摁出了一个手印来。 左侍卫长低头道:“是。” 左侍卫长离开之后,季妄言放下?手里的毛笔,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殿内。 此时正?是青天白日,不是翻墙走瓦的好时机。 但是季妄言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从殿内出来,面上的肃杀几乎凝成实?质,周遭的侍卫纷纷垂下?眼睫——今日,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