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了。 因为如果真要比。林婉清似一朵轻压嫩枝的海棠,娇艳柔媚,润而无声,可裴湘月却更似一朵迎风怒放的牡丹,傲然娇骨,风华无双。 可是,海棠易得,牡丹难育,对于陆承安而言,即便他身子羸弱,可这尊贵不二的身份却也能将林婉清好生的护在掌心之上,任由她仰望追随。但裴湘月却不行。他与裴湘月,是遇强则强的对手,他无法征服她,她也无法臣服他,夫妻俩日日比心却伯仲难分,自然是无法相敬如宾的。 “姑娘想好了,若留在侯府,可是无名无分的。”三娘子觉得有些话是必须说在前头的,也免得到时候林婉清存了念想,可后来发现事情并非她所愿要来的干净。 林婉清果然一愣,眼底有了祈求的挣扎,“我……我与常思是……为何夫人不肯让我进门?” 三娘子摇了摇头。“姑娘弄错了,不是我不让你进门,我在侯府还没这么大的权利。” “那是谁?”林婉清自然是不肯将就的。 “没有谁,是侯府之制无法让姑娘进门。”三娘子既不会傻到背后戳老夫人的脊梁骨,也不会傻到把火往自家屋里引,便只能把这糟心的事儿一股脑儿全推给陆家的祖祖辈辈了,“世子爷走了,走以前还是和离了的,没有嫡妻,林姑娘就算抱着世子爷的牌位过了门,可敬不了妻妾茶,这身份,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林婉清脸色一僵,“可我这孩子……” “孩子姓陆,长房庶长子,这辈子,这名分都会跟着他的。他将来若想要有出息,仕途武将,任凭闯荡,将来若是只想安于现状,那庄子店铺,掌柜营生,也是能让他衣食无忧的,世子爷的遗腹子,终归是陆家的小辈,陆家不会亏待了他的。” 林婉清踌躇着垂了眼帘,内心天人交战得厉害。 留,是肯定的,这孩子来的突然也来的惊喜,正好成为她留在侯府最好的依靠,可是眼下实情和她原本想的却相差太大。 想她等了陆承安整整五年,折损进去的是她最美好的芳龄之色,陆承安说,只要裴氏一有身孕,他就马上迎她进府,虽没有世子夫人的头衔,可她将来所享的绝对是平妻之礼。 她爱他,所以信他,信他,所以等他,可是谁曾想,她等来的却是家破人亡,一切皆空。 仿佛就在一夜之间,爹娘没了,陆承安没了,连陆承安给她留下的那一室安枕无忧和富贵荣华也跟着消失殆尽了。 从被陆承安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变成了寄人篱下的贱妾,不,可笑的是她连贱妾都算不上。因为侯府只认她的孩子,却不认她这个娘。 凭什么?她分明已经倾尽了所有,却换不来一个平等的对待?当年,因为老夫人一手牵线,以致她无法和陆承安双宿双飞,如今,因为侯府的祖规之制,以致她连最卑贱的名分也得不到,她才二十岁,将来的漫漫长路,难道真的让她青灯常伴、装聋作哑的过一辈子吗? 她不甘心啊! 而眼见了林婉清的沉默不语,三娘子当时也没有逼迫她即刻就做出一个选择。是以这会儿在听到陆承廷这斩钉截铁的话语时,三娘子不由问道,“二爷真的决定好了吗?” “你不希望我承袭爵位吗?”陆承廷低头看着三娘子,眼底柔光缓缓,似在欣赏一幅清辞美卷一般,嘴角露着赏心悦目的浅笑。 三娘子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却又觉得这是件极为正经的大事,便板着脸清了清嗓子,把早上去见林婉清的事告诉了陆承廷,“二爷若要当家,我没资格拦着,于情于理,二爷都能当得起靖安侯的这个重担,前有皇上和姑姑,后有二爷自己的显赫功勋,二爷若出声,谁敢说一个不字?可是二爷想好了,侯府如今是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若不当家,很多事儿便能睁一眼闭一眼,可若要当这个家,轻则兄弟难为,重则……” “亲人反目么?”见三娘子欲言又止,陆承廷便轻轻的接了她的她。 三娘子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也不至于反目,最多就是闹翻天罢了。” “你倒聪明,很清楚这一家子人为什么会这么怕我来当这个家的症结所在。”陆承廷爽朗一笑,因为三娘子的机敏而心中一轻。 可三娘子却摇了摇头,“不是我聪明,是裴姐姐有先见之明。” 陆承廷一愣,跟着叹气道,“大哥这辈子,做过最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