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的畜生。所以后来大姐也不回来,母亲便是每个月会偷偷的给大姐寄些银子过去让她打点生活。” 三娘子默然了,“荣家没人管得住荣岱么?云英姐姐怎么说都是世子夫人,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荣家的老祖宗很宠荣岱,据说荣岱也很聪明,在老祖宗跟前从来不做什么格外过分的事儿,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信眼皮子底下的所见所听,对荣岱这个孙子是疼到了心尖儿上的,府上是没人敢管他的。” “呵……都说宠子不发,我如今算是见着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三娘子冷笑一声,“荣家老祖宗可就那么一叶障目得活下去吧,哪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家就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了。” “是啊……”陆云姗轻轻的念叨了一句,“连母亲私下都说过,大姐是在盼着荣世子爷早点咽气呢。” 屋子里顿时又沉默了下来,烛火恍惚,柔光摇曳。描着暗花的窗纸上,陆云姗和三娘子的剪影对坐无言,隐隐透着令人揪心的死寂。 三娘子的脑海中想的是明儿等陆云英回府和老夫人一联手,自己要如何撇开今晚这满心的惆怅,一心一意的将这母女俩的盘算给灭在萌芽之中。 而陆云姗则是顺着方才的话想到了新帝爷。虽将来等皇上接她入宫以后,她既不会和裴湘月这般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夫君,也不会像陆云英一般守着一个禽兽不如的混账,但后宫庭满,弱水三千,就像方才三娘子说的。今日的赵铎已不是当年那个和她并肩举目赏月品酒的太子爷了,他肩上,扛着国之兴隆的大业,他有抱负,有期许,又怎能被区区的儿女之情所牵绊住了脚步? 陆云姗忽然有些害怕了,后宫嫔妃难为,若是到时她根本做不到如姑姑这般淡薄恩宠,那该如何? 思绪飘然之间,陆云姗忽然感觉柔肩一沉,她猛的缩了缩身子,这才发现三娘子竟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手还搭在了她微颤的肩膀上。 “妹妹在想什么?”三娘子看着陆云姗,伸手抚去了她额间的细汗,“魂魄都出窍了。” “没,没什么……”陆云姗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心虚的转了话题道,“我在想,不知道今天二哥亲自登门竹意堂,能不能换得五哥的鼎力相助。因为这些年五哥手中赚钱的铺子和庄子,全都是母亲给他的,五哥头脑灵活,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所以二嫂你问我五哥和五嫂可信不可信,我……真的不知道。” 可就在陆云姗拿捏不准五房的心思时,竹意堂内,陆承廷和五爷陆承恩聊得确是渐入佳境了—— “二哥你猜的没错,大哥走以后,他名下所有铺子和庄子的账本母亲全都收了回去,我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隐约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之气,所以这两日陆承恩便没有在铺子里久待,一般天入黄昏以后他便会把事情都交给伙计,自己则早早的就回了府。 所以这天老夫人这般一闹,是正好被陆承恩给撞了个正着的。 “之前的账本你也没见过吗?”陆承廷知道这个庶出的五弟是个算账的能手,一般的账本只要经过他那双慧眼,真真假假基本就能一目了然了。 “没有。”陆承恩摇了摇头,“母亲让我打点的铺子就是东大街的那四间和西市的那两间而已,庄子也就是南郊的那两座,是抽成最不好的两个庄子。” “那你知道不知道府上到底欠了朝廷多少银子?”陆承廷的心猛然一跳。 可陆承恩却摇了摇头。“我知道的账目是足足十五万两,可是二哥,这些年侯府自己的花销,长房和四房大半的流水走的全都是母亲手中的公账,你觉得,光父亲的这点俸禄,能养活我们这一族三门的所有人吗?” “你是说……”陆承廷的脸色变得严峻了起来。 “十五万两,只会多,不会少。”陆承恩斩钉截铁。 陆承廷随即沉默了,陆承恩见状,深吸一口气道,“若是现在咱们侯府既要还朝廷的银子,又要顾着自家人的体面,一时半刻确实是有些难,不过……” “你说。”陆承廷想看看这个一心只管做生意的五弟到底能不能和他一条心。 “如果屯田养兵,或许咱们侯府在皇上跟前还能将功补过一把。”陆承恩神色从容,说这番话的时候,却不见以往脸上惯见的势利之色,有的竟是成大业者的淡然不计。 “屯田养兵?”陆承廷剑眉微挑,心思就如被人撩拨了的琴弦一般颤了一下。 陆承恩点点头,“先帝爷登基的时候下令休战养兵,那是因为几十年前边患不急,我朝兵力足以应付时不时来袭进犯的那几个自不量力的异域小邦。可是如今北有虎视眈眈的北召,南有势力强劲的仓夷,东边还有已吞并了周围几个邦寮的戎翟,可是,我大周朝的兵力却日渐不盛,大有萎靡之态。” 眼见陆承廷抿着嘴正闭眼倾听,陆承恩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而且高祖时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