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轻了下去。 “从你们去书房抄经到回来用膳,这中间隔了多久?” “两刻钟。”豆蔻确之凿凿,“姑娘写字很稳,一页经文一般一刻钟,鲜少有拖延很久的。” 两刻钟! 三娘子缓缓的闭上了眼,一双手紧紧的攥在了衣袖中。两刻钟能做的事儿太多了,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人偷偷的进来往食盒里做些手脚,这点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练字的时候内厢房里没有人看着的吗?”三娘子忽然睁开眼,问得有些气急。 豆蔻无声的摇了摇头,“您知道。如今睦元居里头只有奴婢、柳絮和绵菊伺候着,我要近身伺候着姑娘,柳絮昨儿值夜,早上姑娘抄经的那个点儿她已经回屋去睡了,绵菊也是,她一直都是在那个时候去浆洗的,两个多月了,从来都没有出过事儿……” 正因为从来都没有出过事,所以一出事就闹出了人命,且这条无辜的生命,三娘子竟不知要向谁去索要,因为此刻听豆蔻这样一说,三娘子才发现,林婉清的汤被人动了手脚一事,是悄无声息查无铁证的。 而且令人最细思极恐的是,如果这件事三娘子一定要查下去的话,除非她能找到当时那个对羊汤做了手脚的人,不然最终所有的线索指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许孝熙自己。 其一,睦元居的三个丫鬟是三娘子亲自挑了给林婉清送来的,虽睦元居是很大,可如今只有林婉清一人独住,没有用小灶,平常惯用的也不过就是内厢房和书房两处,丫鬟都直接睡在了书房的耳房里,是以就伺候一个林婉清,三娘子觉得腾出三个乖巧的丫鬟那是怎么都够了,所以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其二,送膳食的子若是三娘子的贴身丫鬟,而且当时三娘子有心怕林婉清这儿出岔子,便是特意吩咐过子若要仔细林婉清的膳食,所有的东西不得假他人之手。 最后,大厨房如今也是三娘子的地盘,管事的单妈妈,旁从的子若,还有两个三娘子亲自提拔上来的媳妇子,左右也都只听三娘子一人指派。 这种种的迹象,让人不得不怀疑起了三娘子的心思,也难怪之前林婉清会那般歇斯底里的冲自己啸叫,一口咬定是自己害了她腹中的孩子。 可是,究竟是谁想陷害自己、陷害林婉清呢?而且如果林婉清小产的事儿真的成功嫁祸到了她的头上,那对那个幕后人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般仔细缜密查无纰漏的计谋部署肯定不是心血来潮的,既那人计划了这么久,那么只想让林婉清小了产。这事儿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林婉清在侯府能碍着的人实在太少了。 那么,这个人,这件事,是完全冲着自己来的么?三娘子思绪一滞,呼吸忽然就顿住了。 可就在她想再问豆蔻一些细节的时候,不远处,子衿突然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夫人,老夫人把子若和单妈妈带走了!” 一路从睦元居赶去霁月斋,三娘子一直在暗恼自己的不中用。如果当时她没有晕厥过去,现在应该不会让老夫人占了先机。 且先不说林婉清的事儿到底和老夫人有没有关系,但就现在自己出了这样大一个漏斗来看,老夫人是根本不可能错失良机善罢甘休的,而从大厨房先下手,绝对只是一个开始。 结果自然是如三娘子所预料的那样,当她带着如画和子衿赶到霁月斋的时候,单妈妈和子若正齐刷刷的跪在堂屋里,两人的腰杆子都挺得笔直,从后头看去倒没什么异样。 堂屋上首,老夫人端坐在交背椅上,一旁站着上官璎珞,眼里透着怜悯的神色。 三娘子冲如画和子衿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心领神会的止步在廊下,目送着三娘子跨进了堂屋。 “你这病来的快,去得倒也快。”老夫人见她突然出现,不闪不躲的,语气里便透出了寻常惯有的冷嘲热讽。 说实话,刚踏足堂屋的时候,三娘子是打定了注意想息事宁人的,可是就在她将嗓子眼儿里的说辞咽进肚子里的时候,余光却忽然定在了单妈妈和子若的脸上。 两人的脸颊浮肿通红。鲜红的五指印覆在肌肤上,清晰可见。 三娘子素来护短,只这一眼,心里的怒吼便“噌”的一下窜了起来。 “母亲,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您这般私下扣了我的妈妈丫鬟,又擅自打了人,母亲可问出些什么没?” “如果今儿加害安哥儿遗腹子的真的只是一条狗,那这事儿就又好办了,杀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