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陆昭看他一眼,见他脸上木木的,眼睛还红了,“你应该想过,有一天如果她回来了,你要怎么做吧?” 陆宁神色一顿,“嗯。” “那你想怎么办?” 陆宁踌躇着,过了一会儿才道:“要不给她一些钱吧。” 陆昭点了下头,声音清冷无波,“看样子她在外面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今天我们可以给她钱,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后面再想阻止只怕没那么容易。” 陆宁自然也想过这样的情况,因为自己对那个人总是怀揣着一份希望,所以压根儿没有办法做到完全恨她,反而觉得她可怜。 此时被姐姐点破,他脸上一赫,“姐,我……” 陆昭抬手,制止他再往下说,起身进屋拿了一沓钱出来放在桌上,“钱在这里,给还是不给,由你自己决定。” 陆宁看着桌面上那叠钱,少说也有好几百,“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陆昭重新在炉子边坐下,“如果这钱你给了,她要了,那她以后跟这个家就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往后你若再有这样的蠢念头,我会第一个把你赶出家门。” 分明是那样绝决的话,由陆昭口中说出,却说不出的清冷从容。 陆宁微愣,鼻头一酸,“姐……” 陆昭垂下头,仔细看着自己的十根手指,“我明白你的心思,她毕竟生养了我们,这事儿不能做得这么绝;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无论是嫁给我们的爸爸,还是离开他;前段时间我去镇上找过她,她嫁给了一个卖酒的男人,她没有看见我,当时他们两人在店里大打出手,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回头来找我们的,只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宁怔住,“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这种事情原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是你妈,也是我妈,传出去都是一桩丢人的事,再则,你要做什么,跟我做的实际上也没有区别。”陆昭抬起头,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浅浅的阴影,在陆宁看来,显得有些落寞。 他刚才在门后,听见姐姐跟他妈说的那些话,心里也觉得姐姐未免太过无情了。 那毕竟是他们的母亲啊。 但是她刚才的那些话就像是对一个不相干的人说的。 陆宁不理解,姐姐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现在他明白了。 她只是比他们所有人都先想到了所有事情,也想到了一切行为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 所以她才能那么冷静。 陆宁说:“那这钱……是给还是不给呢?” 陆昭说:“由你决定。” 陆宁走到桌边,拿起那一沓钱,走到窗边往外看。 他妈还在院子里坐着,灯光照在她身上,怪可怜的。 陆昭注视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无奈的叹了口气。 陆宁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软。 这个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最后陆宁还是出去了,把手里的钱递给王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再冷漠些,“姐姐说了,你拿了这些钱之后,就跟咱家再没任何关系。” 王芳被冬尾的夜冻得手脚都僵硬了。 她用冻红的手从陆宁手里接过钱,哆嗦的说了一句:“好。” 陆宁心一空,见她把钱胡乱揣进外衣口袋里,站起身时因为腿脚僵了还歪了一下。 陆宁伸手扶住她,瞬间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儿,将她身上原先有的那股清香给盖住了,或许,那清淡的香气早就没有了。 陆宁重新进门来,见陆昭还坐在炉子边,低头烤火。 火光映照着她沉静淡漠的脸,这是陆宁熟悉的表情,但是这一次,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按照姐姐的意思去做,他走到她身边,“姐,对不起,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陆昭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我也说过,如果她下次还来,你再心软,这个家也同样容不下你。” 陆宁心里肿胀得厉害,胀过之后,就是细细密密的疼。 他呡着唇,“我知道。” 陆昭站起身,朝房间走去,房门快要关上之前,陆宁又叫住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陆昭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心软有时候是一种好的品质,但更多的时候,它是害人害己的凶器,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门关上了。 陆宁站在烧得正旺的火炉边上,只觉得遍体生寒。 …… 又过了一个月,陆昭种下去的草药终于冒了头儿。 杨勤习知道后比陆昭还要高兴,直问什么时候能长起来。 陆昭泼了盆冷水,“每一种草药的成长期不同,短的两三个月,长的要好几年,甚至几十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