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周暄十九岁那年,冬天来的格外早。 一向身体康健的皇帝在朝堂上突然晕倒晕倒,震惊朝野。 朝臣们担心皇帝的身体,也担心继位者问题。 这几年,大皇子与二皇子皆有支持者。皇帝态度暧昧,迟迟不肯立储。 皇帝这一晕倒,只怕是要变天了。 虽然说没过几日,皇帝就又出现在了朝堂上,可是大家心里都隐隐明白,皇帝的身体是大不如前了。 朝堂之上,皇帝很少开口,命令一道又一道的下。 立大皇子为太子。 封二皇子为晋王,择日就番。 ………… 这一切来的异常突然。 周暄在内宅隐隐有所耳闻。 这几日,路征早出晚归,行色匆匆,也跟周暄说不上几句话。 周暄心里莫名不安。 这跟宋愈所说的前世不同的。 然而她转念想到,不同也很正常。很多事情都变了,不同也不止这一样。 她暗暗祈祷,她的亲人好友都能平平安安。 路征在家中待的时间短,周暄也不便多问,只安安静静等他回来。 勉强撑过皇太子受封仪式,皇帝就没再公开场合出现过。 人人都猜测,皇帝,这回只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立储可能就是在交代后事。皇帝富有四海,君临天下,终究还是躲不过生老病死。 天阴沉沉的,连欢笑声似乎都少了。 兴国公面无表情,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定。 不行,不能束手待毙。 那种可能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十一月初六夜,大雪纷纷扬扬。京城不少百姓都听到了皇宫那边的喧嚣。 周暄暗暗猜测,是有人谋逆?还是皇帝的身体……? 这些都是大不敬的想法,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次日雪已经停了,京城戒严。 路征还没回来,周暄惴惴不安。直到临近午时,周暄才得到确切的消息,皇帝驾崩了。 驾崩了么?周暄有些茫然,亦有些许哀伤。 虽说君王如父,她没见过皇帝,对皇上也没多少感情。可是,得知一国之君去世,仍难免无助忧伤。 幸而她的亲人都还安好。 昨夜,兴国公协同禁军首领率领禁军冲进了皇帝寝宫,“请求”皇帝将皇位传于二皇子。 皇帝当场咯血,大骂兴国公“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在一旁侍疾的田贵妃披散着头发,一面哭,一面夺了柄剑,就往自己兄长身上刺。 这一刻她真是恨极了自己的哥哥。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啊……” 明明皇帝让晋王就番的旨意已经下了。她细心伺候皇帝,皇帝也允了她,将来可以随着儿子到封地去。 届时,他们母子可不就要无忧无虑了么? 所以,尽管皇帝病后,常发脾气,她也收敛了小性子,格外认真细致。 可偏偏她的好大哥,竟做出这等谋逆之事!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她知道他大哥心比天高,她也知道,她大哥多半不能成事! 自古以来,谋逆者虽多,可真能成事的,又有几人? 而且皇帝既然已经下了命令,岂会没有准备? 田贵妃几乎是拼了命地要护着皇帝,杀自己哥哥。 她不知道她这么做,能不能换回她儿子的一条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