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惜啊,这些年来,尽管你处心积虑,在你姐夫面前百般表现,各种诱惑,却始终未能让他为你动心。他对你,一直都当做妹妹看待,为此你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你表面对我亲亲热热,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好似事事都为我着想,对外表现出一副姐妹情深的做派,实际上,你的心底深处,却巴不得我早死,好给你挪出这个位置。为此,你不惜暗中在我的随身香囊里偷换了一种能置人于死地的慢性毒香,可惜,那香囊我佩戴了几日便发现了异样,暗地里扔了,换了个一模一样的戴着,而你,也一直没有发现。” 那藏有慢性毒香的香囊竟然被她早就扔了?难怪她这些年来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之前她还在疑惑,以为那毒香是假的,是那江湖郎中骗她的,现在看来,毒香是真,是香囊变成了假的。 她早怀疑到了自己,可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看来,是她小瞧了这个姐姐的心机。 骆雪的眸光变得深沉,眼睛黑黝黝的,像泡在一汪深不见底的冰水里,慢慢地泛出了瘆人狠戾的冷光来。 “你庆幸你自己年龄尚小,有的是时间跟我耗,却未料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谢大丫。她抢走了你姐夫的心,夺去了他的魂魄,让他一门心思的惦记着,魂牵梦绕着。你气急败坏,自然不会让那谢大丫好过。所以,你跟外祖父要走了邹恒,让他暗中替你办事。你查到谢大丫跟王氏兄弟有过节,便买通了他们,火烧了谢家的美食坊。这样一来,谢大丫跟你姐夫的合作,也就不得不中断了。你以为,这么一来,就可以阻止他们见面,却未料,你姐夫对她情根深种,见她来了昭阳城开铺子,他也跟着回了城。你气得要死,便又让邹恒给了谢保玉银子,指使她偷了谢家的孩子,变相地给谢大丫打击和折磨,好为自己出出心头的那口恶气。” “可惜啊,又让你失望了。那孩子不但没死,被人救了,而且,邹恒的行迹也曝光了。你没有办法,怕连累到自己,只好先将他藏起来,留待日后再做打算。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但你没有想到的是,那韩墨辞竟然顺藤摸瓜,查到了京城去。你怕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谢大丫,以绝后患。于是,你用自己做饵,色一诱邹恒,让他铤而走险,去刺杀谢大丫。结果,老天爷还是没站在你这边,邹恒失败了,还被谢大丫给送进了县衙的大牢。你怕邹恒把你供出来,便又想让我替你出这个头,杀了他灭口。雪儿啊雪儿,你这么一直生活在算计之中,不觉得累吗?你真把别人都当做了傻子,全世界就你一个聪明人,是吗?” 骆雪的脸色青白交加,紧握着的拳头里,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嫩肉里。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切,姐姐竟然全都知情。 她以为她的心思掩藏得很好,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她以为她的所作所为除了邹恒,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可她竟不知,她的姐姐,她一直以为善良可欺软弱窝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窝在家里伤春悲秋暗夜哭泣什么都不会的姐姐,竟然洞若观火,对她的一举一动早已了如指掌。 自始至终,她都在看戏。 以一副事不关己的事外人的态度,冷冷地,嘲讽地,看热闹似的,欣赏着这出戏。 而自己,就是那戏台上的戏子,自以为完美的卖力演出,殊不知,戏早已被看穿。 在她口口声声姐妹情深的声泪俱下里,在她打着替姐姐出头的幌子来塑造自己好妹妹的形象时,估计姐姐早就在心里不屑一顾耻笑连连等着看她的笑话了吧? 她一边装柔弱装可怜来骗过自己,骗过世人,一边,却又冷眼旁观自己费尽心机去对付谢大丫,暗地里,巴不得她们两败俱伤,她好坐收渔利吧? 这一刻,一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又羞又愤,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她控制着自己想要扑上去撕掉那副得意嘴脸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道:“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骆冰轻笑,不屑地道,“你不是喜欢演戏吗?正好,我这吕家少夫人的日子过得也无聊,那么,就陪你做做戏,寻寻乐子咯。有我搭台,你这出戏才会唱得更精彩,不是吗?” 骆雪脸色如死灰,这一刻,五内俱焚。 骆冰瞧见妹妹这样,心里那口憋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总算得到了舒缓和释放。 这些年,她一直在骆雪面前演戏,戴着面具生活,真是受够了,也演累了。 所以,逮着这个机会,她把自己对她的恨和怨,通通发泄了出来。 她早就看不惯她装可爱装单纯装无辜装纯良的样子,明明内心阴狠如毒草,偏偏得了不谙世事天真可爱的赞誉,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