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又来买醉,醉意熏熏之际,邻座两人指着他不停地窃窃私语: “那是韩捕快吧?” “是啊,听说他被人绿了。” “什么绿了?” “就是他未婚妻被人抢走了……” “他未婚妻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谢记的女当家啊……” “哦,你是说谢家大姑娘啊,好像是听说他俩订过亲……” “定亲有什么用?人家现在还不是攀高枝了,要嫁入吕家当少夫人了。” “吕家?那吕公子不是刚死了夫人吗?谢大姑娘嫁过去,不就是当续弦?” “续弦怎么了?吕家家大业大,吕明枫又是独子,将来整个吕家都是他的,不比区区一个捕快强?” “倒也是。也难怪谢大姑娘要移情别恋了,换我,我也选吕公子……” “女人哪,都是这么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 “一女配二夫,这种事也只有小门小户的谢家做得出来,不愧是泥腿子出身……” 两人正非议得欢,面前的桌子忽然被人一把掀开。 一股腾腾的杀气迎面扑来,喝得醉醺醺的韩墨辞双眼猩红,狠狠地盯着他们,一副吃人的表情,目眦欲裂地吼道:“胡说!悠然不是那种人!你们要敢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们关进大牢里去。” 那两人吓了一跳,赶紧匆匆逃走了。 韩墨辞踉跄着,忽地一把抽出长剑,一道寒光闪过,那张桌子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一如他破碎的心!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连正要准备上来扶他的酒馆小二也都往后躲了。 韩墨辞腥红着眼睛,倒提着那把寒光闪烁的长剑,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他周身腾腾的肃杀之气震慑了所有人。 大家都躲得远远地,谁也不敢上前,更不敢来招惹他,只能目送着他走出了酒馆。 说书台后,秦秀才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唉!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哪。” 韩墨辞一身的酒气,出了酒馆就直奔吕府。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吕明枫。 酒醉之下,所有的理智都飞到了爪哇国,他的大脑里一片凌乱,只有满腔的愤怒和耻辱。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一刻,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后果不后果了,他只想杀人! 明明已经喝醉,明明脚步趔趄,但他依然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吕府。 因为这条路,他已经来过了无数次,路线早已铭刻于心。 每次,都是趁着巡街的时机,最后七拐八弯地绕到了这里。 每次,他都远远地看着这座华丽的府邸,努力控制着自己冲进去杀人的冲动。 但今天,酒精上头,他控制不住自己了。 倒提的剑尖在街道上划出一道弯弯扭扭的白线,一如他此刻扭曲的心灵。 皓月当空,照得周围一片银白。 吕府大门紧闭,门前静悄悄的。只有门口那两尊大狮子,静静地沐浴在月色中,不复白日的威严。 一阵夜风吹来,悬挂在门口的两只大红灯笼被吹得不停晃动,灯笼中烛火摇曳,好似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