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牙尖嘴利,因为从小病弱腿不能行,家里人都知道让着她。 宝儿也不例外呵呵地笑:“阿姐你轻点,轻点。” 脸上的力道果然小了许多,李清止白了她两大眼。 朝宁顺手铺垫好了一个长的席子,叫两个孩子坐,回身去翻包袱拿干衣裳给宝儿:“先穿上别着了风。” 宝儿低头,身上就套了个小青袍。 李清止往旁边移了移,可两腿发软,就是想坐到席子上去,拄着双臂起了两次也没有起来。宝儿展开双臂将衣服穿好,看着她动弹不得的模样,这就上前一步轻车熟路地抱住了她。那两只小手就伸在清止的腋下,一抱一提,轻轻松松给人放在了席子上面。然后继续眨巴着眼睛站在车上,好奇地看着这偏僻的小巷。 从眉眼上看,宝儿长得不像母亲,她天生剑眉,双眸漆黑。略圆的脸上,唯独这双眼睛极其漂亮,回眸一笑,还露出了上面一对小虎牙,若不是表情有点憨,可真是爱死个人儿了。 宝儿抱过了表姐,又开始帮助母亲搬东西:“是不是找到我爹给我上了帖子,我以后出门就不用躲缸里了?” 李朝宁早就对她的怪力见怪不怪了,看着她明显开心的小脸,眸色渐暗:“嗯,对。” 马车缓缓驶离,宝儿眨巴着眼睛,来抓母亲的胳膊:“娘,那我以后就有爹了,对吗?” 她的小脸,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朝宁看着她的大眼睛,不由轻笑。 七八年了,其实她找到这里,也无非来证明一件事,常生就是常生,他许她一生一世只有她,怎能转眼就有了别人?什么护国大将军,那根本不可能是他。 可亲眼见了的话,万一他真的就是常生呢? 宝儿长得像他更多一些,尤其是那双眼睛。 朝宁扶着她的小肩膀,伸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尖:“宝儿很想有个爹爹吗?” 宝儿点头:“清河和栓柱笑我没有爹说我是野种,我想有。” 清河和狗蛋这小哥俩是她的邻居小伙伴,李清止在旁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他笑你你就让他们笑?你那么大力气怎么不打他们满地找牙叫他们闭嘴!你怎不问问他们,他们倒是有爹了,可不是给他姐姐都卖到窑子里换酒喝了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宝儿被她嚷嚷地有点发怔,朝宁被她这副小呆模样逗笑,轻轻拥了怀里来:“你阿姐说得对,那样的爹爹要来何用。” 这句话仿佛也解开了心里的那个结,女人在宝儿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心里也打定了主意。 李厚下车打听了一下,常家在燕京简直是无人不知。 一行人先寻了房介在常家附近找了个空置的院子,花了些银子赁居下来,她们忙活了小半天才安顿好三个孩子。黄昏时候,朝宁对镜梳妆换上了新裙,在路上为了方便行走整天都灰扑扑的,如今淡扫蛾眉,看着镜中的娇媚少妇,差点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走在燕京的街头,女人从颈上解下了一直佩戴着的青龙古玉。 那是常生留给她的唯一念想,紧紧握在手中,奔着早打听好的西街走了过去。 她脚步很快,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指路人口中的所谓很好找的那两座石狮子面前,只不过正门处是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