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偿失。” “本王相信宫义。”扶笙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了敲,“倘若没有十足把握,他不会轻易犯险的。” 角义有些不甘心,“照我说,楚国这么嚣张,早就该派出王师收拾一顿了。” “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扶笙淡淡睨他一眼,“六国之间,联姻者有之,交好者有之,交恶者有之,皇廷想要对付他们,就不能明着来,不战而胜是目标,合纵连横方才是上上策。” 角义闭了嘴,随即想到那天晚上从荀府带来的男孩,低声问道:“殿下,荀府那个叫做刘权的娃娃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身份?” 掖庭宫根本就不缺那一个十岁男童,可殿下还是亲自前往将他带了回来,必定是有其他目的。 “嗯。”扶笙从鼻腔里轻轻应了声,又补充:“倘若羽义的情报没有错的话。” 在外面偷听的荀久震惊了。 她一直以为扶笙之所以会亲自去荀府带走刘权,是为了用那个猪队友威胁她入宫替女帝看诊,可现在看来,扶笙肯移动尊驾亲自去荀府,根本就是为了刘权那个小子。 眯着眼睛,荀久又迷惑了,刘权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扶笙堂堂一朝亲王亲自出手? 搜索了一下回忆,她只记得刘权是个极其规矩极其安静的孩子,来到他们家两个多月,总共说过的话也不超过五十句,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发呆,但在面对突发情况的时候尤其镇定,比如抄家那天晚上,自始至终,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那种反应…… 荀久打了个冷噤,暗自思忖,这世上临危不惧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处于何种境地所以无惧。 而另一种,则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处变不惊,这种人通常有着非常丰富的阅历,饱经世故。 刘权不是傻子,这一点荀久很清楚。 可……一个十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那样与年龄极为不符合的镇定? 面对阖府上下被抄家的血腥,他只是紧紧抿着唇,面上没有恐惧,没有怨恨,没有一切杂乱的情绪。 面对扶笙这个陌生人的出现,知道自己即将去殉葬以后,他甚至没有露出半丝十岁孩子应有的恐慌和惊叫求饶。 直到现在,荀久才后知后觉刘权这个孩子很不对劲,甚至于很诡异。 然而,诡异的事情并不止这一桩。 爹爹荀谦在听到季博然宣读抄家圣旨以后,拿出祖上传下来的金书铁券保了女儿一命,之后便带着妻子走到前院安心赴死。 无怨,无恨,甚至没有给原身留下一句交代就去了。 荀府被抄家是因为荀谦为白三郎探出喜脉并借助银针杀了他。 男人有喜脉,荀久自然是不信的,她的关注点在于荀谦这个太医院使为什么要趁机杀害一个刚入宫的男妃,而这个男妃还是个男妓。 一个男妓与荀家竟有这么大的仇怨,能让荀谦不惜赔上家族性命也要杀了他?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在荀久心中燃烧,她紧紧皱着眉。 原本只是荀谦医术不精治死男妃的问题在这个寂静的夜突然升华到了云雾重重的宫廷谜案。 “你可以进来了。”书房里传来扶笙清凉的声音。 荀久顷刻回神,这才意识到她愣神的这段时间,角义和徵义早就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扶笙一个人。 就这么被拆穿偷听,荀久有片刻尴尬,但一想到刚才的谜案,她又精神了,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襟大步踏进书房。 扶笙端坐在书案前,听到脚步声时眉眼一抬,“听完了?” “嗯。”荀久毫不避讳地应声,反正已经被察觉了,她再狡辩也只是浪费时间。 “感想?”扶笙说话向来直接,直接到让荀久一呛,险些背过气去。 “感想就是……”荀久指了指窗户,“下次能不能用纸糊窗子,这样一来我就不用那么辛苦只偷听了,戳破了窗户纸,我还可以偷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