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往旁边一挪,成功躲过荀久的触碰,眉头不着痕迹一皱。 荀久也不甚在意,缩回手翻了个大白眼,“你莫不是头脑发热,烧得神志不清?牢饭很好吃么?吃完这一次还想有下一次?再过两日便是你去殉葬的日子,你若真想吃,就在黄泉路上好好等着我烧来给你,到时候别说一碗肉,便是烧一头猪给你都没问题。” 刘权没理她,静默坐着不吭声,有些蓬乱的头发遮去了面上表情。 “刚才不是挺能损人么?现在怎么不说了?”荀久恨铁不成钢地斜睨着他。 刘权还是不说话,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塑。 荀久耐性被他磨去了大半,唇瓣一抿,“喂,你到底走不走,倒是吱个声儿,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一趟容易么?你当掖庭宫是我家,来了一次还能再来第二次呢!” “你求我。”过了半晌,少年慢吞吞吐出三个字,声音硬邦邦的。 荀久:“!” “你大爷的,爱走不走!”她气哼哼扔下一句话,一个利落的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扶笙还打着宫灯站在牢房前,清凉的眸子在少年瘦小的身板上定格一瞬,缓缓开口,声音泠泠似冰花,“做完本王交代的事,我便放了那个人。” 少年一改方才神情,漆黑瞳眸了添了几许冷光,微微抬起下巴,仰视着牢房外雍容华贵,贵气天成的秦王殿下,“我如何信得过你?” 扶笙冷冷翘了翘唇,“本王无需取信于谁,你若想活,想救出那个女人,仅此一条路。” == 扶笙出来的时候,将宫灯随手递给了看守监牢的禁军。 荀久正站在监牢大门前,见他出来,嘴里不满地嘟囔道:“你在后面磨磨蹭蹭作甚?” 扶笙看向她,眸光似乎透过纬纱定在她头顶的玉簪上。 荀久察觉到了,立即想到方才自己与刘权那个臭小子在监牢里当着簪子主人商量拿去典当换钱的事,她顿时有些心虚,晃了晃眼珠子后从他身上移开目光,“你,你这般盯着我做什么?” 扶笙并未答话,绕过她往前走去。 荀久也不恼,碎步小跑跟上去,又问:“我那天偷听到你们在书房说什么刘权有特殊身份,他到底是谁?” 扶笙停下脚步,侧目看她半晌,问:“你真想知道?” 荀久忙不迭点头。 扶笙默然片刻,吐出两个字,“求我。” 这声音听上去不若平素那般波澜不惊,反倒平添了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荀久不由得想到先前在牢房里刘权也说过这样的话,她有些好笑,“你该不是醋了罢?” 扶笙再度瞥过来,眉头微蹙,神情古怪。 荀久吐了吐舌头,闭了嘴。 二人刚绕过水榭,就见到一个中年男子匍匐跪在地上,似乎等待已久。 看身上的衣着,应是掖庭宫的官员,荀久并不识得。 扶笙停下脚步,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何事?” “请殿下饶恕微臣的冒犯。”男子抬起头,神情无奈,“微臣是刚升任的掖庭令朱程,斗胆……斗胆代天下臣民向殿下求情放过那八十一个孩子。” 扶笙目光一寒,“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掖庭令被扶笙的目光一刺,身子几不可察地颤了颤,“白侧君薨逝,荀氏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若最终还是要让这些孩子去殉葬,难免将暴政的名声传入六国耳朵里,届时万一各国联合借机起兵,将会给百姓带来史无前例的灾难。微臣晓得前任掖庭令便是因为在天赐宫为这些孩子求情而被杀,可今日一番话,均出自微臣肺腑。女皇陛下虽不仁,七殿下却是位爱民如子,从谏如流的王爷,皇廷大权在您手中,还望您在这件事上三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