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颠簸,不用看她也能确定座椅定然沾了血。 此刻她的脸上除了痛苦,还有大写的尴尬。 待会儿可怎么下车啊! 马车在陶府大门前停下,赶车的婢女低柔温婉的声音传进来,“宫大人,陶府到了。” 宫义“嗯”一声后掀帘就要出去,瞟了一眼荀久,她似乎没有好转的样子,他吩咐陶府婢女:“你们过来搀扶一下她,进府以后给她找个大夫看一看。” 婢女闻言就要上前,荀久连忙摆手,虚弱道:“不,不用了,你自己进去就好,我就在车上歇息一会儿。” 婢女柔声道:“这位公子,府上有厢房,奴婢们送您进去休息罢!” 荀久紧抿着唇不欲再说话。 宫义隐约觉得她有些为难,索性不再勉强,交代了几句便随着婢女进了大门。 婢女直接带着宫义来到陶府锦葵园。 满园锦葵开得正好,粉白交织,香味清淡,闻之舒心。 园子正中,有湖,湖上一亭翘角飞檐,檐下垂金铃,风过时音色清脆,玲珑别致。 亭中一人手持竹简,轻倚雕栏,清俊挺拔的身影映入湖中,蜻蜓点过时,涟漪泛开他锦袍的苍蓝色,头顶紫金明珠冠半束如墨长发。 此刻立于亭中,临湖垂首细看竹简的姿态,说不出的娴雅清贵,长风卷过锦葵花瓣落于肩头尤不自知。 众位婢女早就看呆了,先前去接宫义的时候她们就被惊艳了一回,没想到回府之后竟能近距离见到秦王殿下的天人之姿。 传言果然没错,秦王府中出美男。 宫义浅咳一声,缓步走进去,轻唤:“殿下……” 扶笙收了竹简转过身来坐下,声音稍显慵懒散漫,“悬棺葬的时辰耽误不得,你不应该浪费时间来找我,去找女侯请人才是正事。” 宫义默了默,压低声音,“属下是想告知殿下,久姑娘也来了。” 扶笙眸色一动,却没吭声。 宫义没察觉到主子丝毫不悦,心中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可她旧疾复发了,如今还在马车上没有下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扶笙眼眸中有细碎波澜起伏。 没听见宫义的声音,他才开口问:“很严重?” 宫义颔首,“若非如此,属下也不会特地跑这一趟告诉殿下了。” “那为何不赶紧将她带下来就医?”扶笙又问,只不过这一次语气低沉了不少。 宫义硬着头皮道:“久姑娘不肯下来。”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苍蓝色身影一闪,扶笙早已消失在他视线内。 宫义下去以后,荀久有了更多的空间躺下,她确实痛极,如果是在燕京,她大可以发挥所长为自己弄一碗暖宫汤药,可她此刻女扮男装,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上庸,容不得她轻举妄动。 荀久全身疲软,一动也不想动,就想躺在马车上好好睡一觉。 帘幕突然被人掀开,当先一只肌骨匀称的手入眼帘。 下一瞬,一贯清冷却带了成熟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什么毛病这么厉害,竟教医术高明的荀大夫也束手无策?” 即将沉沉睡去的荀久甫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惊坐起来,瞬间又感觉到身下暖流不止。 她很清楚,座椅已经被弄脏了。 荀久顿觉尴尬,脸红得快要滴血,赶紧出声阻止即将上马车的扶笙,“你别进来,我……” 扶笙打断她,“莫非你还告诉我,这一次你又没穿衣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