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觉得陌生。 荀久低声回应陶夭夭,“这位是女帝身边的新女官,名唤花脂。” 陶夭夭恍然大悟,微微一笑,“不知姑姑唤住我二人有何要事?” 花脂恭敬道:“女皇陛下吩咐奴婢前来领久姑娘和女侯入席。” 陶夭夭眼眸微动,瞟了一眼荀久,笑道:“恐怕女皇陛下是吩咐姑姑领久姑娘一人入席的罢,只不过我刚好在她身边,顺便沾了光而已。” 花脂尴尬地低垂着头,“哪里的话,女侯也是宫宴的贵宾,自当由奴婢领着入席。” 陶夭夭也不再调侃,侧身挽住荀久的胳膊,挑眉一笑,“今晚你可是女皇陛下特指的贵宾,我得好好沾沾光。” 荀久撇撇嘴,什么贵宾,女帝之所以让花脂前来,必是想到她一个人入殿会遭到朝臣非议,毕竟有荀谦杀了男妃这件事在前,她的身份目前处便于敏感状态,若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去,待会儿不被口水淹死也会被眼神杀死。 可若是有了女帝身边的女官花脂亲自领着入殿,那就不一样了,朝臣一见便知她是女帝亲自邀请参加宫宴的人,定也不敢过多为难她。 荀久暗暗想着女帝还真是个细心的人,这细腻入微的心思,竟与扶笙不相上下。 愣神间,花脂已经带着宫娥上前来,温声软语,“久姑娘、女侯里面请。” 荀久不再说话,任由陶夭夭挽着胳膊往缨泉殿内行去。 殿内的坐席由少府的太官令着人布置,从座椅到四周的点缀摆饰,无一不精致。 未嫁公卿之女和皇室几位小公主的坐席与正殿之间用碧纱橱隔开,内外命妇们则与朝臣同坐于正殿。 陶夭夭是侯爵,原本该坐在正殿内,但她深觉自己一个女子那样坐在一堆男人和不认识的妇人中间太过无趣,索性央了花脂重新安排,跟着荀久去了未出阁女子们那边的席位。 甫一进殿,荀久便觉眼花缭乱。 席上的贵女们一个个极近艳光,衣香鬓影,恨不能将所有的珠玉翡翠全戴在身上,将所有的脂粉都抹在脸上,不用走路,只要脑袋稍稍转动一下都是珠玉碰撞的琳琅声。 才踏进一只脚,荀久就后悔了。 这脂粉浓郁的场合,她根本就受不了。 挽住她胳膊的陶夭夭似乎也有同感,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低声对荀久道:“这些人也太夸张了吧,今日是宫宴又不是选美大赛,穿成这样是想干嘛?” 荀久扫了一眼殿内一见到她们进来就自动挺高了胸脯满目傲然和挑衅的贵女们,冷然一笑,“今日宫宴,出席的美男可多了,万一刚好碰到了你中意他,他也中意你的,岂不是天公作美?直接带回去三拜高堂洞房花烛了。” “啊?”陶夭夭震惊地看着她。 荀久偏头瞥她一眼,“我的意思是,跟她们一比,你今日就跟没梳妆一样,你应该多看看多学学,把胸脯挺高一点,衣领拉低一点,脸上笑容妩媚一点,兰花指翘一点,眼神勾人一点,说不定我都能被你给迷得神魂颠倒。” 陶夭夭轻轻锤了荀久的胳膊一下,嗔道:“胡说!那是汝河岸边八大胭脂巷里的女人才会干的事,我是先帝亲封的女侯,若是学她们,岂不是在给皇室丢脸?” 荀久挑眉一笑,“还算你通透,这地方不用踏进去,光是站在外面闻闻满殿的脂粉味就差不多了,若是真坐进去,我会窒息而死。” 陶夭夭赞同地点点头,“反正我在正殿有席位,你若是不喜欢这里,又不怕抛头露面的话就跟着我过去。” “我是个商人。”荀久笑笑,“平日里要跟客人打交道,哪里会怕抛头露面,再说了,女帝不也照样要露面的吗?” “你说得对。”陶夭夭听了荀久的这些话,越发觉得她与自己志趣相投。 莞尔一笑,她松开了荀久的胳膊,“走吧,我们去正殿。” 花脂见到二人还没进门就转身,忙跟上去轻声问:“久姑娘、女侯大人,您二位可是哪里不满意?” “满意极了。”荀久道:“还没进门就被满殿的脂粉味给熏醉了,为了不在贵女们面前出洋相,我还是早早躲远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