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那样的目光,荀久无声莞尔,心中宽慰许多,继续埋头下刀。 == 与此同时,外面的朱漆大门被人敲响。 一直守在门后的招桐大惊,霍然站起身来透过门缝往外一看,见到敲门的人是大司空府上的家丁,她面色一寒,不做理会。 那家丁锲而不舍,用力拽着两个铜环叩击在大门上,那一阵接一阵的响声直接传进了手术室。 所有人皆是一怔。 荀久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吩咐巫医们,“不必理会,继续手术。” 巫医们赶紧回过神来迅速投入状态。 招桐听着那一刻不停歇的敲门声,终是忍无可忍,隔着大门冲外面的人大吼,“大早上的,你叫魂呢!” 招桐这一嗓子,直接将暗处的徵义给召了出来。 同样透过门缝看见外面的大司空府家丁,徵义二话不说足尖轻点,纵身一跃直接飞过院墙稳稳落在门外,目光凛然地盯着家丁,“何事?” 家丁被突然冒出来的徵义吓了一跳,喘了口气才道:“荀久挟持我们家正三品诰命夫人,老爷说了,倘若她现在肯放人,那这件事就此了结,可若是她顽固不化,那就休怪老爷去丹凤门外敲响登闻鼓,让女皇陛下出面做主!” 登闻鼓是安设在宫门外的一面大鼓,有叩阍和公车上书的重要作用。自建朝以来便有明文规定,登闻鼓一响,无论皇帝在做什么,都必须在第一时间赶来上朝。 大司空这个老顽固竟然敢用登闻鼓来要挟姑娘?! 大门后的招桐闻言后大怒,“胡说八道!我们家姑娘何时挟持你家夫人了?” 家丁满面不屑,“昨日,德君殿下曾经来过,也曾亲眼见到我们家夫人就在这里,难不成你们还想抵赖?” 徵义不看那家丁,喉咙间溢出一个字,声音极沉,“滚!” “你这是什么态度!”家丁直接怒了,扫了一眼前方有百姓过来围观,他特意放大了嗓门,“大家都过来评评理啊,前太医院使荀谦家的女儿挟持了我们大司空府的齐夫人,已经两夜未归家了,如今老爷让小的前来要人,荀久却躲着不见人,她的丫鬟侍卫还对小的大吼大叫,这是什么理儿?” 舆论的力量果然强大,那家丁话音才落,立即就有人对着大门指指点点。 有说荀久前些日子被抄家的血腥刺激过度成了杀人狂魔的。 有说荀久穷途末路只好绑架了齐夫人以期大司空带着赎金来换人的。 更有过分者,说荀久看上了德君殿下,爱而不得所以绑架了齐夫人。 …… 招桐越听越火大,忍无可忍之下直接打开大门冲了出去,柳妈妈跟在她身后劝说了几次都不管用,只得急匆匆跟着她出去。 招桐瞪大眼睛盯着那家丁,“什么挟持,什么绑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姑娘挟持你家夫人了?!” 家丁傲然地抬起下巴,语气轻蔑,“德君殿下见到了。” 招桐一听他用韩奕的身份来压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大怒,“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我们家大门外乱吠,我们家姑娘和大司空之间的私人恩怨,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话?还是说你们大司空府没人了,才会让你这么个疯狗前来污蔑人!” 家丁在大司空府时颇得韩茂宏看中,平日里府上的小丫鬟们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来巴结他,甚至连后院的侍妾们也要对他礼让三分,如今却被一个杀人犯女儿的丫头辱骂得这般难听,他如何还能忍得,破口大骂,“你这贱婢也敢骂老子!” 话完,家丁抡圆了胳膊扬起巴掌作势就要朝招桐扇下来。 招桐会武功,虽然比不得徵义,但要对付这么个小喽啰绰绰有余,面对这阵势也并不惊慌,只等着他巴掌落下来之际非要折断他的手。 柳妈妈一个箭步冲过来想要拉开招桐。 却不等她跑到这边,徵义已经先一步出手,一只手紧紧钳住家丁的胳膊顺势一扭,只听“擦咔”一声关节脱臼的声音,那家丁早已疼得哭爹喊娘,待徵义松开手时一头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徵义还想再近一步动手,柳妈妈大惊,忙冲过来将家丁挡在身后,面色惴惴,“徵大人,你别对他动手,一旦他受了伤,会给我们家姑娘带来麻烦的。” 徵义迟疑了一瞬,尔后缓缓抬头,纬纱内霜寒的目光厉色一闪,声音冷沉,“他该死。” “奴婢晓得他该死。”柳妈妈赶紧道:“可你毕竟是秦王殿下的人,不能这么没由头地明着对付他,否则不仅是姑娘,就连秦王殿下也会受到牵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