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艰险和心酸。人们看到的只是秦王府邸的壮观格局,秦王扶笙的滔天权势,他仅次于女帝之下的呼风唤雨大权。 耳边宫义清凉如水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是殿下身边的第一个护卫,也是从沼泽地将手递给他,跟着他去过死亡岛的人,他的每一步路有多艰险多艰难,除了女帝,我大概是最清楚不过的人。” “殿下的冷心绝情,众所周知。直到……直到你突然闯入他的世界才打破了原本的平衡。” 宫义说着,幽幽目光看了看荀久,“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殿下并不是没有心的人,他只是,过往的时光里没有遇到给他一颗心的那个人罢了。” 最后,宫义站起身,郑重道:“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希望你给过他的那些好,今后除了他,再也给不了别人。” 荀久一怔,随即弯了弯唇,即便声音依旧嘶哑,她还是眸光灼灼看着他道:“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扶笙,也不会再有人能让我的生命重复那样一段过往——高居云端的神,在世人抛弃我的时候,用他温暖的双手将我捧到了天际,与他同等。故而,我会捧着一颗心,去弥补他那些我来不及参与的过往。” 夜愈发深了,清月没入云层,整块暗沉的天空像是有人裁了厚重的布料遮了原本该光芒闪烁的星子。 宫义呆呆看她半晌,凉薄的嘴角突然弯出一抹笑。 这是荀久头一次见到宫义笑。 毫无杂质的、终于释然的笑容。 她不得不承认,很好看。 “夜深了。”被这笑灼了眼,荀久迅速移开视线,往茜纱窗外看了看。 “我回房了。”宫义敛了神色,轻声告退。 荀久站起身,关上门回来又阖上窗。 扶笙依旧是昏迷时的模样,此刻呼吸均匀,睡颜恬静,让她几度失神。 心思一动,荀久想着这个人大概有做噩梦的习惯,今夜既然难得好好睡一觉,还是不要做梦的好。 重新站起身,她往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里添了些混合香料,再拿起镊子将烛台尽数灭了才放下苏绣缠枝锦帐,和衣在他身侧躺下。 有了熏香的作用,果然一夜好眠。 荀久再睁开眼的时候,脑袋一偏往旁边一瞥,扶笙早就不在床榻上了,他睡过的地方触手冰凉,想来已经起床很久。 荀久心中惊了惊,她一向睡眠浅,竟然连扶笙起床这么大的动作都没察觉到?! 迅速坐起身来,荀久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准备出去问一问扶笙去了哪里。 房门突然被推开,竟是扶笙亲手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内,摆放着两碗清粥和几个佐粥小菜。 荀久睁大眼睛看他,“你……你一大早去下厨了?” “快起床梳洗。”扶笙含笑道:“过来用早膳。” 荀久见他容光焕发,神情并无异色,心中有些奇怪,眸光动了动,试探问道:“阿笙,你没事儿吧?” “怎么了吗?”扶笙将托盘摆放在桌子上,转过身来瞧着她,眼眸澄澈明净,略微带了一丝茫然。 “没什么。”荀久笑笑,“就想问你觉得昨日我们在小竹楼喝得罗浮春如何?” 扶笙如玉的面容难得的浮现一抹酡红色,语气含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羞怯,“小明说得没错,罗浮春果然是烈酒,后劲也大,否则我不会在你先醉。” 这句话,听得荀久陡然瞪大了眼睛。 原来……他记不得昨晚那件事! 也对,当时那个情形,他完全变了一个人,等同于他的另一重人格出现,如今换回原先的他,自然不可能记得昨晚那个他。 不记得,那最好! 稍稍放了心,荀久整理好衣裙走到铜镜前坐下。 扶笙缓缓走过来在她身后站定,从她手里接过银角梳,将她一头乌发轻轻握在手里,慢条斯理地梳着,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 即便这已经不是扶笙第一次帮她绾发,但荀久仍是觉得心跳得飞快。 铜镜里他神情专注,玉指翻飞,动作较之前两次熟稔了许多,精致的唇角微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