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知道的。” 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亲情彻底破灭,瑞王听着季太妃这掏心窝子的话,只觉得像有生了铁锈的钝刀一刀一刀割在心脏上,无法一刀痛快,却能慢慢折磨,直到心脏血肉模糊,疼痛难耐。 捂着疼痛的胸口,瑞王恍然之间想起了自己与清语相濡以沫的那些日子,如今回想起来,这二十年,也就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最真诚,没有欺骗,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没有心机。 可这一切,在她偷听到季太妃的秘密那一刻就注定了只能成为回忆。 一阵比一阵心痛,瑞王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后退几步靠在了柱子上。 季太妃见状,眉头皱起,关切问道:“明哥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瑞王冷笑了几声。 可恨、可悲啊!他尊敬了二十年的母妃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真相总是那么残忍,总喜欢把轻拢的那层薄纱撕得粉碎,露出后面狰狞不堪的世界,让承受的人恍然大悟过后遭受入骨之恨和死别之痛。 瑞王紧紧咬着牙,瞳仁内全是血丝,他一手捂着疼痛的胸口,另一只手抠在身后的朱漆柱子上,恨不能徒手将其捏碎以泄愤。 他恨,恨这世上有太多不公,恨自己身份的身不由己,恨当初把他从襁褓之中强行换过来的季太妃,更恨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自己。 如果不曾亲眼所见,就不会有今天这般伤痛,他或许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这件事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让人彻底遗忘。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就不会有如今的夜不能寐,他或许会一直以为清语的死只不过是因为早产再加上身子虚弱所致,并没有所谓的后来真相。 他恨,可恨到极致已无力。 过往终究是过往,他无法回到过去改变结局,也无法在未来的无数个遗憾加感伤日子里再现当年。 自嘲地笑了两声,瑞王顺着朱漆柱子蹲到地上。可笑他在得知一切之后唯一能做的只有接受。 “明哥儿……”季太妃的声音还在继续,见他蹲在柱子脚不肯起来,她心中一急,站起身走了下来在他面前俯下身,伸出手欲拉他起来。 瑞王赤红着双眼,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一夜之间像老了几十岁的季太妃。 昨日之前,他与她还是天下间传颂的母慈子孝典范,从燕京到六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曾几何时,她将他抱在怀里,那个时候他咿呀学语,咬字不清。 曾几何时,她温暖有力的手牵着他学步,那个时候他笨拙,跌跌撞撞直到三岁才能勉强自己走稳。 曾几何时……他为自己有个淡泊名利的母妃而骄傲,哪怕母妃不受宠,哪怕他被封了王之后手中毫无实权,他也乐得自在。 那些时日,瑞王府上空的每一天都是艳阳高照的,清语怀了他的孩子,他人生中第一次做父亲的喜悦绷不住,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月亮也给摘下来送给清语,只希望她能顺利生产。 那些时日……清语和母妃的相处极其融洽,相比燕京其他勋贵家的后宅,瑞王府算是最为和气的了。 他从未料到,传说中的厄运终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一朝风云变,当他策马狂奔,从清语的家乡带着她最喜欢的荔枝膏回来的时候,整个瑞王府一片缟素,廊下全是白灯笼,凄清的灵堂内,他那早已经咽气多日的妻子再也无法睁眼看看他带了多少荔枝膏回来,也再无法张口尝尝那些荔枝膏有多好吃。 想到此处,瑞王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季太妃一见便急了眼,紧张地问道:“明哥儿,你这到底是怎么的了?快与姑母说说,姑母给你出气。” “姑母?”瑞王冷笑两声后定定看着季太妃,“你可还记得死了一年多的苏清语?” 蓦然听到这个名字,季太妃脸色大变,原本正常的瞳眸内逐渐翻白,白仁占据了瞳孔的三分之二,看上去尤为恐怖。 但对于现今的瑞王来说,季太妃早就已经是厉鬼了,此番变化不过是现出原形而已,他根本无所畏惧。 惊恐地连连后退几步,季太妃尽是眼白的双眸定向虚空,手指颤颤,声音却满含厉色,“苏清语,哀家告诉你,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