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怒,季黎明索性一撩袍角跟在千依旁边跪向二夫人,眼瞳布满血丝,“还请二婶娘为千依主持公道。” 罗氏一听,顿生怒意,指着季黎明劈头盖脸就骂:“季黎明,你如今还有脸替这个小贱人求情?你怎么不看看川哥儿被你打了个半死,若是他真出了什么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季黎明狠狠瞪向罗氏,“三婶娘,冤有头债有主,若非老三做下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我为何要无缘无故打他?” 季黎川始终没说话,此刻听闻季黎明发言,他抬眼望过去,眸中神色复杂,更加晦暗不明,任谁也瞧不出半分情绪。 似乎看穿了季黎川不会开口辩解,季黎明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你你你……”罗氏气得手指发颤,“你这是什么态度,千依不过是个婢女而已,清白没了便没了,值得你为了她殴打川哥儿成重伤?” 这种话,任谁听上去都会全身怒火从脚底烧到头顶。 季黎明也不例外。 自从踏进这间房门开始,他听他们称呼千依为贱婢这句话已经不下十次! 千依乃堂堂皇室公主,平时被奴役也就罢了,如今被毁了清白还得被骂活该? 眼眸中寒光乍现,季黎明狠狠剜过来瞪着罗氏,“三婶娘不明白做人的道理,这不怪你,谁让你是平民出身呢,没有世家夫人该有的清贵之气也是情有可原的。” 罗氏全身一震。 她的娘家确实家境不太好,当初能嫁给三老爷全凭着对三老爷的救命之恩才得以住进季府这样的高门大院里来。 不过……她已经很多年没回过娘家,也没同娘家人联系了,若非季黎明贸然提起,她险些忘了自己那不堪的出身。 瞥见罗氏的面部僵硬,季黎明讥笑一声,“三婶娘一口一声‘贱婢’地称呼千依,难道不觉得自己哽得慌?” 罗氏再度失语,原本伸出来指着季黎明骂的那只手也悻悻缩了回去,心底里却全是不甘,她虽然出身寒微,却到底也成了季家三房夫人,而此时此刻的千依什么都不是,季黎明怎么可以拿她同千依作比较?! 收回视线,季黎明转而看向坐在上首的二夫人,语气冷然,“二婶娘今日若是不同意让荀久前来查验,那我便长跪不起。” “明哥儿!”二夫人紧皱眉头,“你这是在威胁本夫人?” “侄儿不敢。”季黎明面色平静,“千依成了这个样子,不该再受到任何一点冤枉,二婶娘是当家主母,这个家您说了算,若您今日非要偏袒芷儿和老三,那我无话可说,但从今后,我会与千依一起搬出季府,再不回来!” “你简直放肆!”二夫人万万没想到季黎明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要与季府断绝关系。 季黎明虽然看上去玩世不恭,却是个可塑之才,且为人聪颖,老太爷这些年对他的栽培,季府人人有目共睹,只怕将来的大司马之位都有可能落到季黎明头上。 二夫人倒不是担忧大司马这个朝廷要职被季黎明抢去,毕竟这不是世袭的职位,看的是实力,她的亲生儿子大少季黎青喜弄文墨,并不擅长兵法谋略,他本就不是能胜任大司马一职的料。 二夫人担心的是季黎明如果真的一怒之下带着千依出府再不回来,恐会引得整个燕京都轰动,到时候毁了季氏名声不说,老太爷一旦怪罪下来,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季黎明满脸的无所谓,“如果二婶娘认为受了委屈而无法讨回公道一怒之下愤然离府是放肆之举的话,那我不介意放肆一回。” 二夫人眼眸骤缩,她看得出来,季黎明这番言论是寒了心之后才会做出的决定。自己如果再同他这般争论下去,说不定他真的会一把拽起千依就跑出去。 想到这里,二夫人面色逐渐舒缓开,语气也尽量放轻放柔,“明哥儿莫要开玩笑,你是季家二少爷,哪能随随便便去外头住?” 说了半天,季黎明也没听见二夫人松口要让荀久过来查验季黎川是否被人下了药。 不由得心底一寒,季黎明铁青着脸色,“侄儿只想问一句,二婶娘对于今日的事要如何处理?” “对呀二嫂。”罗氏缓过气来,也附和季黎明道:“我们大家站在这里来可不是听你说那些有的没的,川哥儿重伤,还等着府医医治呢,如何解决你倒是快些拿个主意,否则耽误了川哥儿的伤势,后日出席不了生辰宴可如何是好?” 二夫人沉吟一瞬,摆摆手吩咐自己身边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