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就是怎么个‘好不了’,老夫在问你伤势如何?” 寒蕊垂下头,如实道:“四姑娘面上全是血,一只胳膊断了,痛得直叫唤。” “府医呢?”季博然直皱眉,“府医如何说?” 寒蕊再答:“奴婢过去的时候,府医什么也没说,但看那样子,也是一时想不到什么有用的法子,毕竟四姑娘一只胳膊不在了,总不能找一只来给她装上。” 重重拍桌,季博然一脸愤怒地看向自进门就没吭声安静坐在一旁的季黎川,“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黎川此时正在为自己身上没解开的毒而苦恼,听到季博然这么问,他立即想到若非季芷儿早上去他院子里讲那一番话,说不定此时她还在自己房里睡觉,哪里会无端搅入这乱哄哄的事件中来,最后还让自己莫名其妙中了毒! 思及此,季黎川眼神一厉,“还能怎么回事,季芷儿看不惯孙儿,趁机对孙儿下了毒!” 季黎川这一说,季博然立即回想起来之前在走廊下,荀久亲口承认了季黎川身中剧毒,只不过暂时不会发作。 沉沉压下一口气,季博然无奈道:“为今之计,也只有你带上礼品前去医师府亲自求久丫头给你医治了。” 季黎川一听爷爷要让自己去求那个女人,顿时寒了脸色,眼眸中阴鸷更甚,微怒道:“爷爷怎么能让我去求一个女人?” 季博然大怒:“不去求人医治,莫非你想学芷儿那样发作?” 季黎川一噎,随即悻悻闭了嘴,低垂下脑袋,似乎在琢磨该怎样才能让荀久出手帮他。 季博然虽然怒,却也能理解季黎川此时身中剧毒无可奈何的心情。 微叹一声,季博然摆摆手,“事不宜迟,你即刻备上厚礼前去医师府,对了,听闻今日是久丫头的乔迁宴,礼物挑选得贵重些,否则她看不上眼。” 季黎川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如此了。站起身,他朝季博然揖了一揖,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季黎川才走后没多久,南山院那边便有小厮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老……老太爷,不……不好了,二少收拾了东西要带着千依姑娘搬出季府去外面住。” 一桩接一桩的事情让季博然头疼不已,蓦地听到这个消息,他腾地立即从座椅上站起来,脸上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怒来形容,总之是怒到极致而又无可奈何。 “快!你先去拦住他!”季博然对着那小厮道:“一定不能让他们二人踏出府门半步。”若是那二人真搬出去,就等于明着告诉天下人季黎明为了一个女人与季氏决裂,季氏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再经不起这样的丑闻摧残了。 最紧要的事,季黎明是季博然看中的继承人,若是就此走了,季氏的将来也就玩完了! 小厮领了命迅速原路返回南山院。 季博然身形晃了晃,险些两眼一闭厥过去,寒蕊赶紧上前来搀扶住,又让人迅速去世安院取了老太爷的龙头拐杖来给他,这才缓步前往南山院。 此刻的南山院门口,一排小厮站成人肉墙阻了季黎明和千依的去路。 季黎明铁青着一张脸,怒喝,“你们几人活腻了是不是?” 小厮们平日里同季黎明混得很熟,且季黎明从来不在他们面前摆架子,故而一群人整天混得像兄弟一般,今日得知季黎明要离府再也不回来,小厮们商议过后,快速做了决定,先让一人去通知老太爷,其余人等全部留在南山院阻拦二少。 听到季黎明的冷声发问,小厮们互相对视一眼过后齐声开口,“二少,留下来吧!” 季黎明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尽是冰寒,“让开——” “二少……”其中一个小厮道:“小的自您从魏国回来以后就一直跟在您身边伺候,咱们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了,您真的舍得抛下我们就此离开?” 季黎明原本挺感动这小厮念着旧情,可听到“魏国”这个字眼以后,脸上更添霜寒。 他是因为什么才会去的魏国,而又因为什么与龙凤胎妹妹失散多年,再因为这一失散,千依的身份便永远见不得光,更因为见不得光,所以今日在府里被人欺凌了! 想到这些,季黎明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逐渐染上想杀人的恶魔之色,咬紧牙关,他赤红着眼眶,一把抽出腰间短剑明晃晃地对着几人,一字一顿,“我再说一遍,让开!否则休怪我短剑无眼。” “二少!”众人何曾得见过这个样子的季黎明,闻言后纷纷跪在地上,“小的们是衷心希望您能留下来。” 之前发言的那位更是视死如归,跪直了身子,一脸正色,“二少想要走出南山院,那便从小的尸体上踩着出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