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姜易初也走了吗?”荀久一边看密折,一边头也不回地问。 扶笙看着她纤细柔弱的身躯坐在桌案前的样子,心头微微一动,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将脑袋枕在她肩头。 他最喜欢闻她发丝间淡淡的清香,这个味道总是能让他觉得舒心,能让他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完整属于他。 “女皇陛下今早吩咐免朝,你说易初走了没有?”他挑挑眉。 荀久立即反应过来,低嗤一句,“姜易初跟你一样,都是个喂不饱的!” “人家相隔一个月才见,很正常。”扶笙搂紧她。 “也对。”荀久点点头,“人家隔了一个月,你呢,这才隔了三天就受不住了,非要将我折腾得我错过了敬茶的时间,你还要不要脸?” 扶笙轻笑一声,“你不是已经去见过娘和外公了吗?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荀久轻哼一声,“没有为难我,我便能以此为放肆的借口了?” “偶尔一次,没什么的。”扶笙的目光,从她肩头掠到桌案上,见她在看六国密折,问:“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荀久重整精神,皱眉道:“除了魏国和岷国,表面上看起来,齐、楚、苗疆和蜀国都有不大不小的动作,而且这些动作都是他们内部的,实际上,这或许真的只是表象而已,就比如苗疆,苗疆王膝下有很多儿子,可他如今却想将王位传给小女儿,苗疆王后又是蜀国郡主,是苏简父亲的亲妹妹,也是苏简的亲姑母。我曾看过一些《六国列传》,从史料中了解到苏简的父亲苏承冀是个贤明君主,而且当初苗疆之所以会和蜀国联姻,是因为苗疆内部发生了动乱,王位岌岌可危,苗疆王情急之下才向苏简的父亲求助,愿许以王后尊位迎娶苏承冀的亲妹妹苏蔓芙。” “所以,苏蔓芙嫁过去的时候,苏承冀给她的嫁妆里面多了一部分蜀国势力,苏蔓芙过去苗疆以后,凭借苏承冀的外援和自身的本事帮助蜀王肃清朝局,稳定内乱,从此苗疆河清海晏。” 荀久慢慢转过身来看向扶笙,“可现在,苗疆王突然说要把王位传给他的小女儿而并非王后所出之子。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苗疆王是在有意激怒王后,让她带着蜀国势力起兵造反,然后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王后以及她在苗疆内部的蜀国势力一网打尽?” 扶笙震惊于荀久竟能勘破并条理清晰地分析出苗疆时局,眸中惊艳之色一闪而逝,他弯了弯唇,笑问:“那么,苗疆王此举不是在自斩双臂么?” “非也!”荀久摇摇头,“苏蔓芙是苏承冀的妹妹,也就是说,她和苏承天其实是宿敌,苏蔓芙一死,受益最大的人是苏承天而并非苗疆王。” 这些平静表面下的阴谋算计,扶笙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他此刻更想听她亲口说出来,想知道她还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荀久继续道:“苏简这一次回去,手上没有一兵一卒,他想要颠覆苏承天,就必须去求助苏蔓芙。苏承天能在十年前谋划一场宫变取王位而代之,证明他也是个有脑子的人。苏简马上就要从燕京回去了,如果在此之前苏承天趁机铲除苏蔓芙,那么就等同于在无形中断了苏简的后路,苏简回去以后,无异于赤手空拳与苏承天斗,这种鸡蛋碰石头的结局,不用想也是苏承天那个老贼胜。” 最后,荀久总结,“所以,苗疆王准备传位给小女儿这件事的表面之下,实际上是苏承天与苗疆王联手,准备将苏蔓芙和她的势力彻底铲除。” 听完最后一句,扶笙一向淡然的面容上破碎出难以置信的惊艳,呆呆看着荀久,“我竟不知,自家夫人是个能分析朝局的奇女子。” 荀久头一回听到这种夸奖,有些忍俊不禁,“你不也说了,我是五百年前的女王凤息转世,体内有她一半的灵魂,虽然比不得凤息的雄才大略,但这些东西能看懂也是应该的,要不然,我岂不是成为M.XiApE.coM